,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此时日已西斜,这宦官抬头看到哪虬髯汉子脸上一抹晚霞,如血一般鲜红,真如修罗恶煞。宫中宦官最是迷信,对修罗恶煞怕的要紧,此时心里害怕起来,记起修罗恶煞杀人,多在耳边叫你名字,你甫一答应,魂就没了,自己与那虬髯汉子说了这许多话,哪还了得?心里一怕,嘴也不敢张开,以眼示意,要军士们赶了牛车赶紧回宫,宫中养着密宗高僧,一定要求他给自己一道符咒,镇住这修罗恶鬼。
众军士赶了牛车,掉头就走,哪老者与姑娘还兀自发呆,脸上依然挂着泪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下)
云仝见那宦官和众军士狼狈逃窜之余,还惦记着赶走牛车,心下大怒,当时就要跳下楼去,大开杀戒。白居易见他色变,心知他杀心已起,忙一把拉住,劝道:“云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若辈教训教训也就罢了,杀伤人命,与理法有碍。”他知若出人命官司,自己也难逃干系,说不得一生前途也丧在云仝手中,因此上话也说得情切。
云仝冷哼一声,道:“如学士诗中所言,那车木炭关系老者一家用度,被这等狗辈抢了,他们一家怎么活?学士休拦,我今下去将那车木炭抢了过来,他们知机,也还罢了;若冥顽不灵,嘿嘿,那就休怪云某心狠了!”
白居易笑道:“云兄果然侠肝义胆!然一车木炭,能值几何?老者一家用度,大家凑凑,也是菩萨心肠。”鲍三郎与一众游侠也七嘴八舌劝住了云仝。
鲍三郎苦苦相邀,白居易看着云仝面子,也与众人一道,来到了之前雅座。云仝却又叫两个游侠儿下楼去将那老者与姑娘请了上来。
众人刚刚落座,哪两个游侠儿就将老者与姑娘带了上来。只见老者一头白发,脸上沟壑丛生,身上衣衫补丁摞着补丁,佝偻着腰,一脸愁苦之相。那姑娘脸上犹带泪痕,受苦家女孩,身材颇为健壮,虽是不施脂粉,脸上却有几分颜色。她一身粗布衣裙已被撕扯的丝丝绺绺,身上肌肤大半外露,亵衣之内,白花花的胸脯也露出许多,她双手遮在胸前,但一双手十根指头,又有多大,能遮住哪许多羞处?
进得门来,一个游侠儿指着云仝对老者说道:“当中这位就是你们救命恩人,云大侠了!”那老者拉着姑娘,倒头便拜,道:“恩人在上,受小老儿一拜!”
云仝“啊呀”一声,跳将起来,过来扶起老者姑娘,道:“这却使不得!”他见哪姑娘衣裙实在烂的不像样,在座游侠儿,有十分无赖浮浪子弟,眼光直瞅着姑娘肌肤胸前,心下不忍,有心将自己衣衫脱下给那姑娘换上,但他身材高大,哪姑娘如穿上他的衣衫,甚不合体。他扫了众位游侠儿一眼,见那王姓少年身材与那姑娘相仿,将他一把揪过,手上略略用力,王姓少年身上锦袍暗扣衣带尽皆崩断,他又随手一扯,竟将那锦袍扯将下来,对哪姑娘说:“这位大姐,就请将这衣袍换上,有不合体处,稍等我们再到城中估衣店中量体裁衣。”
王姓少年吃了一惊,就要跳将起来,云仝转头,对他说道:“这位兄弟,云某这里替老丈和这位大姐谢过。便还请你吩咐伙计,叫拿两道屏风来,这位大姐也好换衣服。”云仝脸上并无半点愧疚之色,倒是面沉如水,他面相本来凶恶,此时更如神煞一般。王姓少年适才见他弹子神技惊人,心下对他甚为凛惧,此时见他神色,竟吓住了,乖乖按他吩咐去做,心中却不停咒骂,暗叫“晦气”。
在哪姑娘换衣服当口,云仝略略问了哪老者几句。他原姓张,名老成,是长安近郊龙首原人氏,并无土地,正如白居易诗中所言,以伐薪烧炭为业,家中再无人口,只有他与孙女两个。这一车木炭本是他冬天烧好挤压下来,原本想春天京城灶火之炭甚缺,能买个好价钱,爷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