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仝向那汉子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夫妻吵嘴,就动手也需有分寸,这万丈悬崖,跌出去可就后悔难及了!”哪汉子情急之下,手上用力太过,几乎将女子打跌悬崖,心中本来悔意大生,吃那女子叱骂,也不敢回嘴,楞在一旁。他本是性躁之人,气量狭小,听云仝指责,迁怒于他,骂道:“入你个先人板板,我们夫妻吵架,关你龟儿子屁事?你个龟儿子,莫不是见我家小娘子漂亮,要勾引于她?”
云仝心中怒气顿生,暗道:好个不晓事的鲁莽汉子!当时就想与他理论一番,但又想自己为报仇而来,生此闲气作甚?眼见这汉子村野之极,于他理论,不若对牛弹琴,遂压着火气,作揖道:“兄台骂的是,我赶路之人,理此闲事作甚?你们请吧!”他又向崖壁处缩了进去。那女子却向他款款走来,施了一个万福,道:“多谢大哥相救。奴家这厢有礼了!”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眉目含情,嘴角处微微含着笑意。云仝见她媚态入骨,心中也是尴尬,一抱拳道:“这位大嫂不必多礼。道路艰险,行路之人施以援手那是应该的。”
谁想哪位女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叫我大嫂?我又没有嫁人,如今还是双十佳人,又怎么会是大嫂呢?”又回头向那汉子道:“五郎,你来给我做个证。这位大哥叫我大嫂,你又没将我明媒正娶,我须还不是大嫂吧?”
哪位汉子越发焦躁,向着云仝骂道:“入你个先人板板,走你的路就是了,乱叫什么?”云仝忍着气,道:“是我唐突了,这位大姐……”哪汉子继续骂道:“格老子的,姐姐弟弟叫的挺亲啊,你们莫不是老相识、旧相好?”
云仝见这汉子着实不知好歹,也懒得理他,隐进了崖壁凹处,不再开口,心想我不说话总不会招惹你了吧?他如若再恶语相向,云仝心想,那就说什么都不忍了,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女子却向那汉子道:“五郎不要胡说八道。这位大哥是老实人,你莫要欺负!”她又向云仝身子靠了过来,似乎脚下站不稳,身子一软,竟全部靠在了云仝左臂上,道:“大哥,你看看我,说我漂亮么?”
哪男子气的暴跳如雷,跳着脚骂起云仝来,“格老子”“先人板板”“龟儿子”连珠般的从口中跃出。但他似乎有些忌惮这女子,竟不敢上前将她拉起。云仝心道哪男子到骂的没错,这女子却是到处卖弄风情,端的不是良家妇女!他性不好女色,心下对那女子十分厌憎,一把将她推开,道:“这位姑娘,在下还要等位朋友。两位就请上路吧。”转头看向崖壁,不再理她。
却听哪位女子骂道:“原来是个鲁男子!有眼无珠、不解风情!”就听她走道哪男子身旁,说声:“走吧!人家也不理我,你没醋吃了吧?”哪男子依旧骂声不绝,但两人脚步声传出,向着远方走了出去。
好半晌,云仝才转过头来,看着两人走远了,牵着马,方始行路。走过几步,他突然想起男子拍向女子那一巴掌,手法有异,似乎有些武功底子。又想起这两人如是山民,穿戴却又不像,男子脚上蹬的是布靴,女子穿的竟是绣花小鞋,便似大都会中游春仕女浪子一般,又怎像是惯走山路之人?这两人来得突兀,身上奇怪之处太多,云仝心中不禁暗自疑忌。想了半天,他心里豪气顿生,暗道:左右不过是冯钟设下的高手埋伏,自己本为报仇而来,原想的就是一场血战,任凭他龙潭虎穴,也必要闯个底朝天!
谁想一路上竟再没遇到什么异事。顺着这条路翻过一座山,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云仝心下急躁,心想这荒山野岭之地,又要在哪里落脚?有心就在山中宿一晚上,但蜀地夜露太大,睡在地上,露水寒意渗骨,着实是大苦楚。还不入星夜赶路来得是。他心中踌躇,远远地就见前方有一支酒旗迎风招展,走上前去,果然是一家酒家。他就觉酒虫噬咬着心房,心道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