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老头实在可恶,见了军使一口一口“王慎”还指指戳戳,不杀难消我心头之恨。
“对,宰了这个老泼皮。直娘贼,若非是他建了那么多器械,咱们早就拿下蕲春了!”
“那么多因老杂毛而死,不杀他,如何想袍泽弟兄交代?”
“杀了,杀了!”
几乎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同时朝吕本中头上砍去,眼见着他就要被大家剁成肉酱。
“铿锵!”“当!”王慎手中大城刀脱鞘而出,瞬间将所有的兵器磕开,沉声喝道:“住手,东莱先生面前,尔等也敢造次?”
六七件兵器定在空中,被扯破的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吕本中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个不停。
只见眼前的泗州军将士一个个都面如蓝靛,形如庙中的凶神。是的,他们已经起了杀心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到头上,吕本中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慎这两个月之所以在蕲春城下被弄得如此狼狈,全拜吕本中所赐。况且,这个吕本中为了一自己之私,害那么多百姓为路边饿殍,当真是罪大恶极。王慎自是恨这老儿入骨,方才手下将士要乱刀将他分了,王慎自然是了见其成。
可是,就在电光石火之中,王慎突然想起张浚和李横已经快到蕲春了。自己斩杀朝廷命官,斩杀一个天下闻名的大名士,这个政治影响却是承受不了。
至少在目前为止,他王慎还需要打着赵宋的旗号开疆拓土,积累力量。一旦和朝廷翻脸,就有数不尽的麻烦,智者不为。
千钧一发之际,腰刀出鞘,救了吕本中一命。
王慎喝退手下,一把将吕本中扶起,装出一脸愧疚的样子,说:“东莱先生,士卒们都杀发了性,得罪之处,还请休要见怪。城中脏得厉害,还请随王慎一道回军营歇息。”
吕本中脚软得站不住,只颤声问:“道思,道思,你将来要怎么对老夫啊?”
王慎:“先生对我有恩,王慎自然感激。等回军营歇息两日,有大礼奉上,先生不是要还朝吗,如今女真已经退兵北返,孔彦舟被我剿灭,长江水路已通。不日将备下大船,送先生去临安。”
“那就好,那就好。”
受到惊吓,吕本中的精神状态很差,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过,吕老头却不肯回帐篷里歇息,说是怕被其他人害了,死活要呆在王慎身边,搞得王军使心中腻味,却又无可奈何。
刚在中军节帐坐下不片刻,前线的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此战泗州军共斩首六百余级,俘虏的孔家军残卒二千一百六十三,还有几千百姓。至于泗州军,则阵亡一百,伤一百余人。
老实说,这样的战绩相比起野战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各色军资缴获却是不少。
城中的粮食虽然已经吃完,可孔彦州纵横大半个中国,一路劫掠,府库中金银珠宝无数。其中,抛开堆积如山的铜钱不算,光银梃就有四百多锭,让王慎大发了一笔洋财。虽然这些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但用来犒赏抚恤有功和伤亡将士,给士卒发津贴却是极好的。
第二百零三章 无法愉快地合作(一)
王慎是看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军队都是钱喂。
没办法,宋朝文贵武贱,武人即便在战场上立下再大的功劳,上升通道也是有限得很。即便是强如狄青者,就算做了枢密使,也受到文官们的排挤,死得冤屈。
没有政治地位,又为世人鄙夷,于是武人们更看重实在的东西。比如土地、金钱、宅子。
特别是如西军那样的一线作战主力,每战都必须拿出丰厚的报酬。否则,就没有人肯出力死战。
因此,泗州军自建军以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