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形成,她面前便被放上了一杯溫水——是袁景生的傑作。
這位觀眾還是很懂事的,周詩霧甚是欣慰。
周詩霧原本以為,袁景生會在她吃宵夜的過程當中,詢問自己關於高一林的問題。
比如說,問她是否還愛高一林?
比如說,問她是否要偷偷看下高一林還在不在樓下?
比如說,問她如果高一林要來尋求複合的話,她會答應嗎?
結果直到周詩霧把麵湯都喝完了,袁景生卻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只是在對面望著她,那雙狹長的眼眸,像是流動著月光。
好吧,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吃完之後,周詩霧抹抹嘴,站起身來,準備端著碗去洗乾淨。此時,袁景生卻不慌不忙地捲起了衣袖,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手背的筋脈,彰顯著男性的荷爾蒙:「我來洗吧,你去漱口休息。」
周詩霧表示,被人照顧的感覺還真不錯,這個老闆很值得,以後得多幫他掙錢。
周詩霧拿起了剛才袁景生給自己倒的溫水,邊喝邊往房間裡走,可剛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那正在洗手槽邊站著的袁景生,問出了一個從剛才起,就盤亘在心頭的問題:「你剛才為什麼要幫我在高一林面前演上那一齣戲呢?是為了幫袁真欣嗎?」
想來想去,周詩霧也只想到了這個理由。畢竟,如果自己和高一林之間斷得乾淨,那袁真欣不就如願以償了嗎?
然而,袁景生卻給出了另一個理由:「不是為了幫她,是為了幫我自己。」
「什麼意思?」周詩霧好奇。
袁景生背對著她,繼續洗著碗,那水流聲混合著他的聲音,顯得模糊又清晰:「我想追你,所以自然也要幫你把高一林趕走了。」
聞言,周詩霧心臟猛然一跳,手沒握穩,水杯落在地上,「噼啪」一聲碎成了兩大截。
袁景生還是沒有回頭,就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聲音格外淡然:「不用撿了,等會我戴手套來收拾,你回房去吧,好好消化一下我說的話。」
周詩霧聽從了袁景生的話,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臥室,躺在床上。
可是直到胃裡的方便麵都消化完了,她卻還是沒能消化完袁景生的話。
這晚上,她失眠了。
高一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
他依稀只記得自己吹了一夜的冷風,那風直接灌入了他心裡,空空蕩蕩。他胸口像是破了個洞,再也沒有東西可填補。
周詩霧已經往前走了,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身後了,她不要他了。
高一林明白,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擾她。所以他躲回了自己家裡,縮在了被窩裡,蒙住了頭,躲入了陰暗處。
也許是吹了一夜的冷風,他著了涼,頭疼得厲害,像是要炸裂開來。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地響動著,上面顯示著袁真欣的名字,可是他沒有力氣理會。
他太疼了,頭是疼的,心也是疼的。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響聲終於停止,高一林蒙住了頭,迷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再度醒來時,他發現窗外殘陽如血,已是日暮時分。
他邊揉著疼痛的頭,邊打開了手機,這才發現,上面有無數條來自袁真欣的電話,還有一條來自於袁真欣經紀人的信息——【真欣割腕進了醫院,速來!】
袁真欣畢竟是公眾明星,經紀人把她送去了私人醫院裡,嚴防消息泄露。
高一林趕到病房時,袁真欣正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紗布。
她看見高一林,笑容恍惚:「我聽你的話,這次沒有吃藥哦。」
袁真欣沒有吃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