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也替朕收复了汴梁不是?那是大宋列祖列宗陵墓之所在啊。”
“官家如何说这等话?”万俟卨连忙道:“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能够替官家办事,那是咱们做臣子的本份。做得不好,就罚。做得好了,官家高兴便赏句好,不高兴便什么都不说,咱们做臣子的,如何可以心存怨言?大宋实力不如金国,官家要议和,也是为天下万民着想嘛。岳飞这等武夫,一心只想打仗立功博取虚名,完全不顾大局,其心已经可诛。现在他又为了议和的事杀了秦相爷,害了金国皇孙,这是要把官家放在火上烤啊。官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赵构听得越来越心烦意乱。没好气地道:“那怎么办?让朕下圣旨去捉拿岳飞吗?他若真想谋反,朕的圣旨还有什么用?他若本来不想谋反的,朕这道圣旨一下,他不反也得反了。”
万俟卨吹牛拍屁造谣污蔑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说到具体怎么办,他就傻眼了。秦桧也是看出了他无事务之才,所以才让他当监察御史的。这个官用不着办什么具体事务,只要嘴皮子来得便行了。
赵构虽然信任万俟卨,可也知道这个人没什么真本事。当真大祸临头的话,绝对靠不住的。他紧皱眉头,在御书房内来回踱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高声向外叫道:“来人啊。”
皇帝身边,自然随时都有人伺候的。赵构声犹未落,一名小太监立刻答应道:“官家,微臣在此。”
“立刻去把米公公、元总管、还有神通侯三人召来。”赵构沉声道:“要快。越快越好。还有,让他们过来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让太多人看见了。不得多嘴多舌,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连称不敢,赶紧一溜烟去了。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赵构心中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他虽然骨头软,终究不同于那等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太平皇帝。从靖康元年开始一直到现在,赵构也经历过十几年战乱了。所以他知道一旦有大事发生,什么都是虚的,唯有手头所掌握的武力最实在。
对付金国女真大军,可以依靠岳飞、韩世宗等大将。但现在要对付的是江湖上那些好汉,临安城内虽然有十几万禁军,却也派不上多少用场。秦桧家里是个什么情形,赵构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有人可以闯进秦桧的家里杀人,那么从理论上而言,要闯进皇宫杀赵构,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故此赵构能够依靠的,便只有米公公、元十三限、以及方应看而已。
米公公是内侍,就居住于皇宫之中。本来就随叫随到的。元十三限作为内务府总管,日常也要在皇宫内值班,故此来得也极快。但方应看身为外臣,想要把人叫过来,便没那么方便了。故而很是等了一段时间,三人方才聚齐。见他们都到了,赵构也没那个心思转弯抹角,直接就把事情说了。然后问道:“三位卿家,你们有何对策,尽管说来。”
元十三限沉声道:“是陈胜,一定是陈胜!岳飞手下,能够有本事闯进秦相爷府里杀人者,除去陈胜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了。哼,他当真好大胆子!不用多问了,他现在肯定就在岳飞家里。官家只要一道圣旨,臣下立刻去把他抓起来,交给官家狠狠治他的罪。”
米公公咳嗽两声,弯腰驼背地道:“这事全凭推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不可轻举妄动啊,元总管。”
元十三限冷笑道:“现在这个情况,还慢吞吞地找什么证据?快刀斩乱麻才是正道。”
方应看朗声道:“杀害秦相爷和金国使者的凶手,要抓拿不难。不过单凭岳飞一个人,他干了这件事,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不,没有。即使要行大逆不道之事,岳飞手上若无兵马,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官家,微臣认为,这是很可能不单纯,幕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以及更多乱党参与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