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路。”卡尔梅克人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第二句跟进了,那不是冒出来的,而是迸出来的:“雅克…1,苏联战斗机。”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卡尔梅克人的声音刚落,机头猝然向下一沉,与此同时,两枚火箭弹拖着烟从运输机上方掠过。
那架轻巧的雅克翩飞过来,位于螺旋桨中心的20mm机炮和机鼻的两挺7。62mm机枪一齐开火,冉妮亚闭上了眼睛,却听到机舱里惊恐万状地喊叫:“着火了,掉下去了。”
急睁眼,他们都好好的,看到雅克把他们右前方的一架运输机打得燃烧起来。突然天空中一亮,一团火球变大,运输机碎裂成几百个碎片,几个黑影坠向地面,那是运输机上的乘员,此刻像土豆一样咂向地面。
冉妮亚的心像被人揪住:不知道此刻这些人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吓昏了。
几架德国战斗机一齐冲向雅克,把那架胆大包天、小儿犯上的苏联战斗机打得凌空爆炸。然而,苏联战斗机临终前咬了他们一口:一长串7。62mm机枪子弹在机身上开了几个孔眼,冉妮亚看到一个吃货猛然震颤了一下,然后瘫软在旁边人身上。
飞机发出怪叫,机尾拖着烟——那不是烟,而是渗漏的汽油。飞机以近乎下坠的速度下降,下面的楼房急速向他们扑来。快接近地面时飞机被拉平,在剧烈的震动、弹雨和金属啸叫中滑行,听到起落架的折断声和金属蒙皮像布一样撕开的声音。
飞机终于停下来了,机舱里一片死寂。那位征服喜玛拉雅山的老兄脑袋耷拉在座椅靠背上,前胸插进了一根螺纹钢筋,面前的玻璃窗在他眼前碎裂。
冉妮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声嘶力竭地高喊:“跳下去,飞机要爆炸了。”
乱蓬蓬的人推门,门被挤的变形了,怎么推也推不开。有人咂窗子,也有人嘶叫:“不能跳,会摔死的。”
“笨驴,你以为飞机还在天上呢?”有人回骂道。那个被骂作笨驴的人从机身缝隙中挤出了,而那个不笨的人动作慢了一步,随着飞机大爆炸灰飞烟灭,给飞行员作伴去了。
第05节 机场小风波
这不是机场,分明是哈尔科夫红场。不过,哈尔德把它叫作机场也名符其实。
这里如此宽广,靠近九层楼的地方停着八架运输机,空中还有同样数量的飞机等待降落。
广场十五层楼顶上,一面被战火烧得残破不全的卐字红旗在硝烟里时隐时现。广场正前方两幢楼房间用一座天桥联接的地方,是机场调度室,它的后面是党卫军帝国师师部。
哈尔科夫广场已经全目全非,一圈沙袋围绕着广场,沙袋上架着新式的M1942型通用机枪,沙袋后面是一排排坦克和装甲车,装甲车是德制的半履带车辆,坦克毫无例外地都是T34,有一部分是刚从工厂开出来的,一些乌克兰工人正冒着炮火,往坦克上涂油漆。还有一些人清理跑道。
很多楼房千疮百孔地耸立着,像舞台上的布景一样,因为整个大楼只剩下了身壳,成为空心楼。
几个宪兵以救火的速度,向卡尔梅克人破烂不堪的运输机飞奔而来,还没到跟前就骂上了:“飞行员的狗眼瞎了?马上让他把飞机挪开。”
炮弹不时在周围爆炸,一股又一股的烟雾冒出来,一会把飞机掩蔽,一会把人员笼罩,让人怀疑地下暗藏着一只腾云驾雾的龙。
卡尔梅克的部下们从各自的运输机里吐出来,军官们纷纷从各自的掩蔽所跑出来,像火车站上的黄牛党人一样来抢夺兵员,他们以为补充兵来了。当得知这是一整团新锐部队时,穿军装的黄牛党人们不死心,仍然涌向下一架飞机。
援兵们下飞机后,等候在一旁的伤员们一边骂一边哭喊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