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的英国人一成不变的队形向这边冲来,德军炮兵们嘴里叼着香烟,有条不紊地作准备。
英国人的第一发炮弹打过来时,安德里与卡明斯基同时跳下指挥车,各自奔向指挥岗位:安德里重新盘坐到沙坑里,卡明斯基再度爬到指挥车下。前面的英国坦克仍然向这边开过来了,后面的卡车远远停到路边,穿短裤的英国兵和穿裙子的苏格兰兵纷纷从车上跳下来,安德里看到一个苏格兰兵往下跳时裙子被车帮子挂住,整个人一头扎向公路。
五辆马蒂尔德坦克排成纵队慢吞吞向德军靠近,第一辆爬到离沙包几百米处停下来,炮口喷出一股烟花,把沙包轰上了天,接着再接再厉,把沙包轰开了一个口子,油门一轰,屁股后面黑烟一冒,向前窜过来了。跟在这五辆坦克后面的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忽然离开公路,往右一拐,驶进戈壁滩。
德军炮手们屏气凝神地等待,英国坦克开火,炮弹越过德军头顶,落在炮兵阵地上,那几门被德军炮兵丢弃的小炮成了牺牲品。德军炮火怒吼了,从沙丘后面、从铁丝网之间、从一堆堆碎石旁边射出一发发炮弹。
英国第一辆坦克到沙袋跟前时犹豫了一下,突然加速翻越沙袋,坦克的底部露出来了,一发75毫米炮打在坦克底装甲上,坦克变成了一把火炬。
接着88毫米炮发言了,向公路上的坦克逐一点名,前面的三辆接连燃烧,后面的见势不妙,往后高速退去,把停在路边的卡车撞下公路,翻了几番后冲入大海。
德军炮兵们一拥而上,停在一旁的三号坦克也开过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把88毫米炮转移到新的阵地。刚离开不到一分钟,那个地方落下了好几发炮弹。
绕到砂地的英国坦克陷进安德里的**阵里,为首的坦克被地雷炸断履带,后面的往旁边一拐,正要从前面挡道的坦克旁边超越时中了后三角地雷阵,一股烟雾从坦克舱口冒出来了。
在遥远的东方,英军炮兵阵地升腾起一阵烟尘,英军炮兵反击了。密集的炮弹接连在德军阻击阵地上爆炸,英军步兵趁机冲过来。几挺德军34机枪疯狂开火,沙袋缺口被英军士兵的尸体填满。
沙袋旁边一挺勃郎宁机枪架设在沙袋上,机枪后面英军机枪手被烟熏得乌黑的脸被仇恨扭曲。
麻子营长发话了,俄国人手中的英国105炮找到了用武之地,炮弹尖叫着从德军头顶上呼呼地划过,英军炮兵阵地上火光冲天,烟尘笼罩,一时间英国的大炮哑口无言了,那些英国绅士们可能在纳闷:怎么自已的炮打起自己人来了。
安德里转身去寻找卡明斯基,听到炮弹挤压空气的兹兹声,他赶紧爬在地上,看到一发穿甲弹穿过遮挡在装甲车前面的沙堆,命中卡明斯基的座驾,半履带装甲车火光一闪,车厢顿时撕裂成了几大件,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向四处飞溅,继而熊熊燃烧起来。
卡明斯基完了——不光是安德里,在场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都怪他自作聪明,以为在车底下挖个坑躲藏进去就万事大吉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断送了鲫鲫小命。
火焰已经把装甲车掩没,不时裂爆的破片带着火苗窜到砂地上,仿佛沙漠在燃烧。安德里与一小群人跪在沙子里,一边躲避着炙热的火焰,一边摘下钢盔以示哀悼,突然从旁边沙子里钻出一颗脑袋,鼻子和耳朵里塞满细沙,他一爬起来就骂开了:“空军怎么还没到?一个个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屁股被打烂了吗?”
安德里使劲揉着眼睛,仿佛大白天见到了鬼,他望着从地下钻出来的卡明斯基,因惊愕而嗑巴起来:“你……你怎么还没死?”
“你盼我死怎么地?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当旅长。别瞪着个西瓜脸了,赶快让空军支援呀。”卡明斯基掏枪,发现枪套里空空如也,咕嘟了一句,重新钻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