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菲尔从他的哽咽中挤出几个字来:“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希特勒打醒了精神,这怎么也是个惊人之语。哈尔德永远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意外来,他微笑着说:“并不是要你定某个人的罪,早上进攻失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接着说。”
说个毛,再说下去,这家伙该说本来要知难而退,是元首执意进攻因而一败涂地的话头来。他干净利索地掐断了抽噎或即将开始的号啕,安慰伤心哭诉的曼托菲尔:“哭什么?堂堂男儿,铿铿虎将,流血不流泪。早上我就说过,坦克没了我给你调拨,人打光了我给你补充,士气没了什么都完了。”
曼托菲尔抬起泪眼,掏出手帕擦去泪水,斯特尔兹一把抢过手帕,指着上面织的鸳鸯戏水图案戏谑:“哎呀,我们的德国绅士挺有女人缘的,这分明是哪个俄国姑娘绣的嘛。”
“哪个姑娘?不知道别胡扯八扯。”曼托菲尔抢夺过来,气氛活跃起来。
越来越多的将领聚集过来,个别新提拔的师长头一回见到元首,局促不安地搓手挠头。希特勒环视了一圈,招呼众将坐到跟前来,娓娓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将者,如同医者。医者,是医过的人越多,医术越高明;换句话说,就是:医死的人越多,医术越高明。将者,如果不经历几次败仗,如何能够知道怎么去打胜仗;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只有败而不殆、败而益勇、并且最终取得胜利的人。
我们三十万全部机械化的大军挥师东进,却败于五万军队驻守的堡垒区,为何?今天失败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我们胜仗打的太多,顺水仗打得太多,兵骄将怠,文恬武嬉,轻敌自负,尤其是我,以为最后的胜利一蹴而就,日行千里饮马太平洋,没想到苏军把堡垒变成了火力巨大威力惊人的武器库,致使防御得逞。由此看来,我们是到了该吃一个败仗的时候了。
失败是个好事,失败能够教会我们如何成功,失败能够教会我们如何取胜,失败能教会我们如何取天下。一个人,要想成事,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第35节 超级辣椒大炮
后半夜寒气逼人,大家挤得紧紧的喝酒驱寒,元首坐在离炉子最近的地方,前面烤得冒汗后背冰冷彻骨,心里更是焦急如焚等待贝洛,只嫌时间过得太慢。
哈尔德过来陪元首下军棋,实际上他是讨教来的,这是他一辈子的习惯:凡事都要弄明白。
哈尔德:“我的元首,敌人也有防毒面具,万一你的辣椒不灵光怎么办?”
希特勒冻得结结巴巴,因哈尔德这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老万事通向他请教心里美滋滋的:“我的党卫军士兵们戴的是氧气瓶,俄国人顶多有几个过滤式的防毒面具,它能过滤掉味道吗?”
“高,实在是高。下棋。”哈尔德竖起大姆指。让他夸人也是很不容易的。
西伯利亚的初冬,草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霜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东方刚透出鱼肚白,西天布满了烟色的云雾,云雾越来越近,变成几百个慢慢变大的小烟飞,在初升太阳照耀下闪闪发亮——那是庞大的直升飞机群。
堡垒里热闹非凡,第二坦克军团、党卫军北方师,前来增援的第一坦克军团军师长,还有匆匆忙忙赶来的各特种部队主官都站着笔直,聆听元首的指令,听从元首的调遣。几个临时拉来的记者们一边狼吞虎咽吃早餐,一边麻雀般兴奋地叽叽喳喳。军官们看清了他们的元首能势利眼到什么地步,希特勒一看到特种部队立刻就像马克吐温里的人物瞧见了百万英镑,笑容满面地招呼:“你们几位是今天的明星,今天的仗全靠你们啦,来来来,站前面来,我要亲自和你们握手。”
哈尔德悄悄对别人吹毛求疵:“难道还有不亲自握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