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雕工。
已经是三月,萝卜并不是最佳的食材了,能挑出这么一段通体白透的萝卜不容易。而王宝钏因为怕非季候中的萝卜食用不佳,所以只是用白萝卜雕琢成白玉一般的白龙作为容器,龙背铺上切成碧绿段状的韭菜,在底盘上浇上特制的鸡蛋羹彷如天边云絮,略略撒上些碎冰,云霭浮动中,一条白龙模样栩栩如生。
而简单的点心也被王宝钏做成了艺术品,刺猬上树,虽然只是核桃酥,但是其下用精面粉加了荞麦等粗粮,并用红糖汁染成褐色,雕成树枝状,点缀紫苏叶,再放上一只核桃酥小刺猬,十分的美观可爱。核桃酥酥脆,树枝微甜,有红糖的香气,加上紫苏叶的清香,一道点心据说让那两个客人赞不绝口。
赵堂生一高兴,重赏王宝钏,连带着其他几个人也沾光,李飞白掂着手上的那一串钱,心情却阴郁。
月下来送货的时候已经查明了来人正是王允的人,两个人虽然都在山南西道担任不大不小的官职,一个是山南西道巡查使的掌书记,另一个是州府的校尉,并不算入流,但是这会儿赵堂生多出一些半点的筹码,都容易生出变数。
因为在想事情,王宝钏叫了李飞白好多遍都没有反应,不知为何王宝钏突然有些赌气,不知道在自己在别扭什么,内心一阵慌乱,竟撇下李飞白不顾,一个人先自走了。管家说晚上赵堂生有公干,她自然不必再留下来。在这里她是赵堂生请回来的大厨,也只负责赵堂生一个人的饮食,其他人的自然有粗佣厨娘张罗。
一顿午宴折腾到了下午申时,王宝钏出了别苑,也无事可做,李飞白方才的模样和自己的反应让王宝钏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被忽略的感觉让她有些抑郁,却又觉得这种抑郁来得莫名其妙。
可她才走出一百多米,李飞白就匆匆赶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王宝钏的手止住了她的脚步道,“抱歉,方才有些心事。”
“嗯,你居然也会有心事,真稀奇。”王宝钏虽然嘴上还是要刺他两句,可是心里却不复方才那么失落,李飞白见她没有介意,微笑道,“反正这会儿还早,我们不如去逛逛集市?”
王宝钏一听这提议,立刻就同意了。巴州的集市她只逛过一次,却已被这集市中有那么多的山珍震惊了,黑熊、花豹、羚羊、麝鹿,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唐朝,她一定以为自己走进的是非法狩猎品的销货黑市。
巴州的矿产很丰富,不少石头被粗糙地加工了一番就成为了装饰品,贩货的货郎见他二人结伴而行,当是一对鸳鸯,连忙拉着让看看。
李飞白是因为眼界高,所以对那些都不怎么看得上,王宝钏则是完全没有兴趣,她在乎的只是食材。
那货郎却道,“这位小娘子可俊俏哩,小郎君你怎么不给你家小娘子买些个穿戴穿戴,可漂亮了你看。”
李飞白为他的那句你家小娘子而内心翻涌不已,却见王宝钏只是笑着摆摆手,径自跑去前头一个卖食材的摊位去了。李飞白的神情略黯了黯,笑着对那货郎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风干的熊掌和她上次从孙邈邈那里买的熊掌差别不大,可能是地域依然很接近的缘故,那黑熊都是手掌极其粗壮的模样,可惜她对此完全没有食欲。
挑选了一些食材,背着鼓鼓囊囊的简易包袱挤出了人头攒动的集市,目光不由得被远处一个人衣袂飘然的人吸引了。那人神情仿若超脱尘世,容貌绝俗高雅,王宝钏看到他,就觉得鼻子里有股暖暖热热的感觉,下意识一抹一脸血。
李飞白也看到了邵轩,似有感应,邵轩侧头向他们望来,看到李飞白依然和那个漂亮小姑娘在一起,微微一笑。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个小姑娘让他觉得这么眼熟,这不就是王允家逃了婚的三娘子,李飞白的前未婚妻么?他们这到底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