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一条人命啊!
“节哀?我怎么节哀!你知道吗?他的太太正在楼上待产,他就要当爸爸了,原本是一椿喜事如今竟成了丧事,你教他太太情何以堪?”
风波愈说愈激动,泪如雨下:“孩子的出生日却是丈夫的忌日——我怎么跟她说?怎么开得了口啊!羽瑶不能没有丈夫,孩子更不能没有爸爸,他居然一句话都不留人就走了,他——他走得心安吗?他对得起家人吗?”
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风波哭喊着:“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呀!他怎能死?怎能!”
她边跑边哭,积压在心中的悲伤令人难忍。风波天性感情丰沛,再者初识死亡体验,她一时无所适从,激动异常;想起羽瑶独自面对生产的苦楚,此后将永远失去心爱的丈夫,她为羽瑶难过、为无缘见到父亲的孩子惋惜。
这是不是就叫做感同身受?她自己也是个孕妇,她能想像那种夫妻相互扶持、合力迎接两人爱情结晶降临的感动,一场人生最美丽而丰盛的际遇,刻骨铭心——“千寒!”她一冲进待产室,隔了一间一间的房门口,就见千寒站在尽头的长廊外。
一见到千寒,风波更显脆弱了,像是终于寻着在她脑海所浮现的感动源头。
以至于,她也忽略了许多事,就像她没来得及深思在长廊之内——“千寒,孟凯他——他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哭哭啼啼的说,无助的抱住千寒一只胳膊,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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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寒一阵错愕,难以置信。口中呆滞的重覆哺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几乎同时的,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两人火速抽离悲伤,风波原本狂泻的泪赫然凝结。
门内,竟是羽瑶!
她面如土灰,暴凸的眼珠充血骇人,那种像是万念俱灰的绝望不禁令风波脊背爬起一阵寒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羽瑶机械式的问。
风波咬着唇拼命摇头,整个人慌成一团。
“你说孟凯死了!你是这么说的,我没听错——啊!”羽瑶在阵痛和打击的双重煎熬下,一身冷汗直流。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为什么呀!”她的哀号凄厉至极。
“羽瑶!”千寒一把推开风波飞奔过去。
而风波,只像根木头呆立在原地。
“小姐,你不能这么激动,会翻下床的。”两位护士连忙分别从左右两边固定住羽瑶。“现在要进产房了,你再不冷静怎么生孩子呢?快别哭了。”
“我不进产房,我要去见孟凯;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羽瑶又哭又闹,窄小的床就要负荷不住她剧烈的挣扎了,若不是千寒和医护人员协力捉着她,只怕她已滚落地面了。
“羽瑶,求求你冷静一点,你就快生了,冷静,冷静下来——”全心安抚羽瑶的千寒,眼中泛起一层薄薄水雾。
即使此刻是这般的混乱不堪,但孟凯死讯的恶耗、一颗哀恸的心,这是他久久所无以平复的冲击。
孟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上天残忍!
“没让我亲眼看见,我不相信。千寒,带我去找孟凯,立刻带我去。”羽瑶揪着千寒用力摇撼着。
“小姐,你再不进产房就来不及了。”护士极力反对。
“是啊!羽瑶,听护士的话,生孩子的事是不能拖延的。”
“你捉牢她,小心她翻下床。”护士对千寒再三叮咛,随即推动床的滚轮,准备将羽瑶送进产房。
“不要推我!我不去!没见到我丈夫以前我不生。”羽瑶惊慌得仿佛像要被人给推入刑场,情绪更为激烈。“千寒,救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