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楚,又发现阿金额头发际一层细软的黑色胎毛还没褪去,整个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
不过阿金面颊上倒是干净得很,什么胎记也没有。
鼻尖在他潮湿的柔软面颊上碰了碰,我索性将整个脸贴在他滑滑的肌肤上蹭了蹭。
虽然阿金并没有在我手里止住哭声,我仍然极其满足,连将要将脑壳劈裂的胀痛都缓了缓。真奇怪,我之前竟然会觉得他来世间只会受苦,而动过亲手扼杀他的念头。
郦娘在原地愣了愣,忽然从我面前跳开,在林不回跟前恳求道:“陛下,奴婢求求您……”
“滚!”林不回骤然爆喝打断。
她虽然仅说了半句,嗓音却是不容错认的沙哑低沉,并不是郦娘黄鹂出谷的沥沥清音。我忽然背脊一僵。方才,我竟是认错了人。
难怪她的反应不对劲。
阿金的襁褓在怀里往下滑了滑。我连忙笨拙调整姿势。那女子慑于林不回威严,鞋履拍地的啪嗒声迅速远去消失。
地上有新的阴影与我脚下的重叠在一起,是林不回朝我走来。想到他刚刚语气中的暴怒,我有些警惕地紧了紧胳膊,但他只是动作轻柔地将手搭在我腰上,把我往某个方向引。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阿金,就别死命将他往怀里按。”林不回平和地建议:“摇车在这边。”
我顺着他手上的力度向帘内挪动,问他:“这是哪?刚刚那人难不成是阿金的乳母?”
“沉香殿。是。”林不回简略地回复我。
我怀疑地用脚踹了踹阿金的摇车,得出该摇车确实很结实的判断后,才将阿金放上去。
本以为阿金回到熟悉的地方会消停稍许,但显然我对婴儿了解得太少了。“你是……将整个沉香殿都拨给阿金了?”我有些迷惑。
“不。”林不回的回答依然简短,“沉香殿是朕宿处。”
这人也不嫌吵的。
阿金被捆得着实可怜,想将他身上的襁褓解开,林不回嘘了一声阻止。
“现在阿金头骨和脊椎都是软的,连坐直都办不到。贸然将绑缚松开,只会让他无端着凉受寒。”林不回说得十分有条理。
我讪讪住了手,他又意有所指:“瀛洲见到阿金后这样欢欣,如果摇车内换作别人的婴孩,恐怕那笑容是两样。”
头痛的感觉瞬间回来。我嘴角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咧嘴傻乐。低头思索了一阵,我慢慢道:“阿金这样稚弱可怜,即使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见之忍不住心生保护喜悦之情,也是正常。”
虽然这样应对,却不能不细思林不回话中含义。
他果然笑了一声,慢吞吞道:“所以,瀛洲能像对待自己的亲儿一样,对待旁人寄托给你的养子,是这样吗?”
问题虽然古怪,倒也与他现在被阿金啼哭搅扰的困境颇有关系。我心下稍定,正在斟酌措辞,他却把我晾在原地,转身走了。我拂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等了等,不见他返回,便在摇车旁的椅子上坐下,将摇车轻轻一推,使它摆荡起来。
阿金喉咙里咕哝了两声,哭声稍歇。我心中大喜,以为见效。孰料阿金静默了两个呼吸后,小嘴一张,又不依不饶嚎啕起来。听说小婴儿特别容易怕冷,怕热,怕饿。我探了探阿金窄小的额头,觉得林不回将阿金乳母驱走的主意实在算不上明智。
正烦恼间,林不回又转了回来,步履匆匆快得像一阵风走到我面前,捉住我的手,将一个毛绒绒的球状物塞过来。
我愣了愣,拢起手指搓了搓,又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下,诧异道:“桃子。”
林不回硬邦邦地说:“给你吃。”
我唔了一声,瞅着阿金漫不经心地啃了起来。我虽然喜欢桃子,不过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