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死的时候,爷爷正是我们这个年纪。”
记忆渐渐得连成了线,留学日本的祖父,做通草菊的祖母,《菊花之盟》的传说,写着日文假名的书信,被认作冰鳍的雪川,被当作雪川的眼睛的,我的眼睛……
“怎么会?爷爷在那种东西面前不是一直用讷言这个名字吗?而且雪川他……那么年轻!”我还在做垂死挣扎,冷汗都流下来了——我居然对指责祖父偷看我的《御法度》……
“那是爷爷的思念啊……与少年时代相连的,永远年轻的思念……”冰鳍笑了,“爷爷年轻时是文学青年呢,雾谷和雪川,应该是他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取的笔名吧……”
代表梦想的名字,就是爷爷最重要的名字吗……
“这是你偷看雾谷的记忆知道的吧!”我不屑的看着冰鳍,“你还知道什么?”
“《古今集》里的一首和歌!”冰鳍意味深长的笑了。
“和歌……”我的脑中浮现出那缚在菊花上的日文书信,以及雾谷看信时那微妙变化着的容颜。
“此身如朝露,惟惜与君缘。相逢如可换,不辞赴黄泉。”冰鳍加快步伐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看不见他吟咏这首歌时的表情,在通向家门的路上,远远的传来他活力十足的呼唤:“要走了,火翼!”
回过头,我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清澄的金黄色,这片菊花,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吧……
所以,在离开之前,就让我把这片沾染着思念的景色,永远的映在眼中……
后记:我想,那个世界未必只有恐怖和残酷,留在世间的死灵,也并不一定只是因为怨恨,他们怀抱着执念,是因为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事和不得不见的人吧,有人曾经说过:也许我们思念死去的人的心情,和他们思念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真是温暖,我想写这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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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灯火
我已经学乖了——傍晚放学,夕阳反照的时候,对那些逆着光迎面走来问路的家伙,一定要装作看不见,只要搭理了一个其他的就都会围上来,没完没了。
过了眼前的石桥,沿着河岸再走一段就到家了,可是偏偏又碰上这样的家伙——看不清面目,只知道是个少女:穿着洁净的病号服,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手里还提着那种过了时的百褶灯笼。天还没有黑到要打灯笼的地步吧!果然没错,这是个绝对搭理不得家伙——它光张嘴不出声。
我拥有看得见这些家伙的眼睛,却没有听得见它们声音的耳朵。
“那边!”身边的堂弟指了指,提灯笼的少女感激的点点头,朝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鳍!”我责备的喊着小我一个月的堂弟的乳名,“虽然你又‘看得见’又‘听得见’,可它是什么你不会到今天还认不清吧?”
“它问林家潮在哪里,火翼。”冰鳍皱起了眉头,“林家潮……不是姑丈的名字吗……”
“哪有那么巧,姑丈又不住在我们这边!”我不以为然,“最要紧的是别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就怕有个什么……所以我指了相反的路。希望它别找回来才好……”冰鳍沉吟起来。
我回头看去,路上果然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夜行少女手中摇曳着的那盏过时的百褶灯笼,还有被昏黄的火光映出的,描绘在灯笼上的浓紫色龙胆花……
一回到家就发现祖母和婶婶忙里忙外的,原来姑姑一家来了。
“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