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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維持現狀好。」

「你怕她是不是?」端木問。

「誰說的?」我跳起來,「我尊重她。」

「才不,你心怯,你畏於她的地位,你怕得罪她,你怕冒犯她,你不敢,你與她的地位根本沒有平等過,你以為我不知道?」

也許是。我雙眼看天花板,她不同普通女人,我太重視她,故此猶疑不決。

「當心她把你當知己,那就完了。」端木一直說這些可怕的預言:「哭的時候找你,寂寞的時候也找你,有心事跟你訴說,但是做愛的對像不是你。」

我目光空洞的看著端木,心中懼怕。

那個星期六,與秀升在一起,我就貼得她比較近,挽住她的手,她有點詫異。

我把瞼湊過去,獰笑,「一會兒我要吻你。」

她笑起來,「你這個人。」她停一停,「你這個人真是我心裡的一道彩虻,沒有你生活太空白。」

我趁勢在她面孔上香一下,她沒有生氣,也沒有把我推開,我覺得我又向前邁了一大步。

一整天我覺得唇邊都沾看她面孔上的香氣。

也許端木的忠告用幾乎難以接受的形式表達出來,但他說的仍然是忠心話。

我感激她。

秀升的工作很忙,可喜的是,我也不是個閒人,事實上,我們兩個人都會在一個星期內超時工作一兩天,不久便有默契,逢禮拜一、二不見面。

母親很關心我,「你還同那個建築師見面?」

我說是。

「人家交遊廣闊,當心拖你十年八年。」

「我的十年八年,也是她的十年八年,」我扮個鬼臉,「如果她不怕蹉跎,我怕什麼?」

「一點正經也沒有。」

「我正在展開追求,媽媽,你別心急,這項藝術已幾乎失傳,記不記得父親當初追你?追了多久?兩年?三年?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不會那麼久。」

母親問:「可否帶她回來一見?」

「時機尚未成熟。」

「是不是她嫌我們家過於平凡?」

「才不會,瞧,三百多平方米地方,大方樸素,她會喜歡。」

我去過秀升的冢,地方並不大,地段也不是頂好,一般中等的住宅區,但收拾得非常乾淨,她並不計較是不是住在山頂之類,雖然負擔得起,但她不在這方面動腦筋。

也許因為已經有某一個程度的成就,她有足夠的自信,就不會有無謂的自卑,不用處處表現她是一個高貴的人。

端木又來打聽我們進展如何。

我大嚷:「別理我的事!別理我的事!」

「要不就別做,要做就要成功,拖著算什麼?可以求婚了。」他提醒我。

「求婚?」我問。

「你不是偷偷節蓄已經很久了嗎?以為我們不知道?又不賭馬,又不喝酒,標準的好男人,真是那位馬小姐的福氣,現在還那裡去找不二色的男人?」

我低下頭。

「雖然她有錢,但你也得盤算一下。」端木說。

我說:「大概是夠的。」

「她房子是自己的產業?」

「不,公司替她租的,五年來升了三次職,她都沒要求再搬,怕麻煩。」

「這樣的女孩子真不可多得,」端木搖搖頭,「傻裡傻氣,同你是一對。」

我笑,「我知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們自結識至今,不過五六個月。」

端木厲聲說:「只要有誠意,又何需走三十年?」

「你這個人,何必這麼替我著急?」

「你遇到勁敵?」他說:「陳公子追求她,你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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