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规划为了旅游景点「文殊坊」,但甘蓝依旧喜欢叫它的老名字,不太待见新修的仿古商店街——分明一派铜臭气嘛。她怀念小时候到这里来烧香喝茶的日子,中学时临到考试前,金师傅还会带她来拜拜智多星,给寺里捐些香油和水果。
可到後来,文殊院本寺越来越小,地盘都被卖了出去,看来繁华市区内的确难留一块佛门清幽之地吧。变味的不仅如此,还有僧人们。有好几次,甘蓝都看见寺内的僧人骑着高级山地车飞驰而过;像耳朵里插着各类有线无线的耳机,嘴边讲着最新款水果手机的情况则更是常见。
不变的只有寺院对门贩卖祭品供品的商铺,以及音响里播放了许多年的唱经文。
一出来甘蓝就放开了头发,散在脑後,远远看去,她那紧身背心和宽松运动裤的打扮,要是手上再戴些铜环铁链什麽的,活脱脱一个庞克深度中毒。甘蓝留一头及背长发,只是在厨房里必须挽成一个总髻牢牢扎在头顶、藏在帽下,因为金师傅不想在他的厨房里看见哪怕一根头发丝。
说话间已坐在了冷饮店里,甘蓝汲着果汁、揉着被扯得酸疼的头皮,斜了眼问金师傅:
「那个二老板是白叔叔和前妻生的吧?」
金师傅嫌弃地把甜腻的饮品推到一边,瞟了甘蓝一眼,又勉强嗯了一声,说:
「哪个给你说她是二老板了?不要乱安称谓。」
「刚刚她那个样子,感觉好厉害啊。」
金师傅半晌不言语,蹙眉道:「你不晓得,本来就是小白对不起人家母女两个。」
甘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哪知金师傅在她兴头上决定了三缄其口,还勒令她不许在厨房里乱说,让甘蓝觉得好不扫兴。
「昨天你师娘和老同学去银厂沟玩了,你晚上过我这儿来吃饭,我们杀两盘。」
甘蓝听了狡黠地笑了起来:「懂了!师父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她跳起来要往外走,被金师傅叫住问去哪儿。
「师娘不在你还不整点儿小酒?我去北东街给你称点卤菜呗!」
金师傅脸上笑开了,嘴里骂了句:「死女娃子!」
甘蓝买了些凉拌兔丁,又让切了些卤牛肉,付完钱便掉头和师父会合。
正值下班高峰期,街上拥堵起来,车流行得慢如老龟爬沙。司机们无奈地看着步行的甘蓝越过他们,恨不得把身子底下这四个軲辘的玩意儿劈了当柴烧。
不过这对甘蓝来说倒是个欣赏车型的好时机——她喜欢吉普车,特别是线条简洁粗犷的wrangler,简直让人欲罢不能。这不,眼前正好映入一辆深蓝色的Jeep Sport S,甘蓝目不转睛地鉴赏起来,羡慕得心尖都在颤抖。
几步之後,车窗上现出车内人的手肘,再一步,就看见了手臂、手腕、指尖捏着的墨镜以及,抵在唇间和齿上的镜架。
大脑的相关皮质运作了一下,又将信号传输给左半球语言中枢,致使甘蓝喃喃出声:「白芷。」
白芷并未看见她,似乎因为堵车难耐而正在面向窗外出神,只有睫毛不时上下颤动。甘蓝隐约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决定还是不打招呼的好。要离开时,她瞄见白芷肩上多了一只粗大的手,那手继而攀上耳廓、揽过了白芷的头。
邻座的男人在白芷的额头上一吻,很心疼怜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那天之後,日子过得一切如常,转眼也就快到中秋了。
节假日历来意味着有一大波企业单位的订座攻势袭来,因此餐厅工作自然是没什麽假可放的。好在白焰朗一向对员工还算厚道,决定中秋之前先放半天假聚餐,当然就在自己地盘上内部消化。
午高峰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