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上午到附近的山头打了几头用来办生辰宴的野物。
他来回都骑着快马,在山上也用上轻功,所以并未费多少时间。
在他拎着一头年岁不大的公鹿跟一串野鸡兔子回来时,军营里的伙头兵也才正打算炒大锅饭。
他到河边就着河水将公鹿的一身皮子扒了下来,留了半只鹿打算晚上一半用来熬汤一半红烧,剩下的便在中午烤了。
萧承煦带着萧承轩看过了狼啸营练兵后,又巡视到了两兵交界的前方。
他派了斥候翻山越岭穿越边界以混入城中打探消息,如今斥候的消息还未传来,守城的一方没有动静,他们便也维持着按兵不动。
眼见着日头渐渐高了,萧承煦便带着人返回了营帐。
彼时方多病正好手捧着一尊小火炉,从外头进来。
后面跟着好几个伙头兵,一人端着两盘菜,最后头的两人则抬着桌子,很快便在营帐里将一桌子菜摆开。
萧承轩看着这架势不由得扬起了眉毛,“不是说晚上才是宴席吗?怎么中午便将寿桃寿面都搬上来了?”
方多病将砂锅里的炖鹌鹑放在小火炉上,目光扫过面色平静的萧承煦,笑了笑,道:“我好些时日不曾下厨,不知道厨艺生疏了没有,便先做了个席面,晚上自然有另外的好菜。”
萧承轩虽说仍是怀疑他的厨艺,但眼前这一桌子菜看着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便也没说什么风凉话,只是捏起一个寿桃,招呼着萧承煦:“哥,快来试试这个寿桃。”
然而不等他将手里的寿桃递给他哥,旁边一只手便突然插到了跟前。
方多病手拿着盛了寿桃的碟子,另一只手还夹了双干净的筷子,递到萧承煦跟前,笑眯眯道:“承轩还未净手,用这个吧。”
萧承煦没有看他,只是抬手敲了敲萧承轩的脑袋,“你的礼仪课学哪儿去了?”
看着萧承轩一脸悻悻,还暗暗拿眼睛瞪方多病,他才侧过头,看向仍端着碟子的男人。
他知道,午间这一顿,并不是什么试菜,而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费心了。”他从对方手中接过碟子,垂敛着眼睫低声道。
方多病看着这位只看了自己一眼就假装他不存在的燕王殿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催促道:“快试试看。”
他包的寿桃跟传统的寿桃有些不一样,一个不过两三口的大小,量也不多,算不上占肚子,只是吃个彩头。
内里的豆沙是用内力搅烂熬出来的流沙,如今才刚出锅,虽有些烫口,却是香甜又绵密。
萧承轩被烫得吐着舌头哇哇叫了好几声,但吃完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又摸了一个,还十分心机地抢先用筷子将最后一个夹给萧承煦。
方多病老神在在地瞥了他一眼,“豫王殿下若是喜欢,晚上宴席上我再做就是了。”
倒是将这位十殿下说得脸上一红。
而他这头却已经又夹起了一块烤鹿肉,放进了萧承煦的碟子里:“试试这个。”
萧承煦舔了下沾了豆沙的下唇,将那块烤得外酥里嫩的鹿肉放入了口中。
“好吃吗?”方多病歪着头笑问。
余光瞥见了他面上笑容的萧承煦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片刻。
但他却无法违心地说出口中的鹿肉只是普通这样的话来。
就好像他如今也无法违心地继续无视这人对自己的好。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抬眼看对方,只是再度抿去了唇上的油脂,“很好吃,我很喜欢。”
所以少年时的自己,定然会更喜欢。
这顿饭是他们来军营之后吃的最惬意的一顿饭。
萧承轩吃得肚子浑圆,歪在椅子上忍不住松下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