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也只是换了中衣跟外衣,贴身的亵衣压根就没有脱下来。
李莲花说的擦洗一下,也不过是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浸了热水的布巾,轻轻地擦了擦面颊跟颈侧,拂去了爬山这一路上沾染的尘土。
方多病在旁边看着他动作。
明明从前是个江湖人,还是个极不喜繁文缛节的浪荡傲气性子,这十年里过得也拮据,偏偏李莲花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魏晋风流。
眼见着那头披散的黑发随着他擦拭脖子的动作要贴上被布巾濡湿的皮肤,方多病忙伸手撩开了那头乌发,跟着另一只手也一并用上,将这头柔顺的长发拢在了掌心里,稍稍提了起来,露出后颈处常年被遮着的白皙皮肤。
那帕子被热水浸得滚烫,而李莲花的皮肤本就因中毒而总是偏凉。
如今被热帕子一烫,那白腻的皮肤便自然而然地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叫本是心无旁骛,专心给他拎着头发的方多病心口也跟着被烫了一下似的,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黏了上去,却又不敢多看地很快转开。
李莲花并未发觉他的这点细微的小动作,等擦干净了脖子,便用还带着几分湿润的指尖点了下他的手背:“行了,放下吧。”
方多病这才松开了这满头长发,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帮他理了理,才看向放在自己跟前的那盆热水,也不必侍女伺候,随意地净了净脸,弄湿的鬓发便用内力一过,蒸去了水汽。
两人磨磨蹭蹭了半晌,出来的时候外头的人也基本齐了,一行便又被碧凰领去了屋内休息。
方多病见四周无人,便对李莲花道:“我去探查一下这女宅,把这女宅的布局传与监察司跟百川院的人,看看今夜是否能将这女宅中人一举擒获。”
李莲花让他等等,跟着很快提笔画下了他们方才来时逛的一路,又依据着此处的建筑风格,自行补齐了剩下一部分的楼宇,又圈出了几处又可能有护卫布兵巡逻,需要小心的位置。
画完之后吹了吹纸上的墨迹,便将这张纸递给了方多病:“我瞧着这女宅院落的布局有些熟悉,你等会儿查探的时候正好瞧瞧是不是正如这般,若是,那便也省去了你再赘述,若不是,你改改便是了。”
方多病看着这纸上所画的布局,不由面露惊异,虽说他已知李莲花是天下难得的聪明人,却也没想过这人竟只凭着他们走过的地方,便能将这女宅画得七七八八。
这画上的布局,与他记忆中的女宅布局几乎八九不离十,也就是一些更具风格,不属常规的楼阁没能画出来。
他将这画小心翼翼地卷起,也没从正门出去,而是从窗台小心地翻上了屋檐,踏着屋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