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朗,笑了下:“何歆悦,他妹妹,不过他并不承认,歆悦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甚至于,两兄妹,连面都没见过。”
那一瞬,林朗抬眼,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厚重得无法摆脱的,沉甸甸的忧伤和无可奈何的苍凉。
第五十四回
空气中,有紫薇花蕊的味道,淡而悠远。
林朗想起,很久以前,聂湛第一次将“暗”的吉他递给她,有厚厚的灰,和岁月的痕迹。
他说,藏不住秘密的时候,就过来,用这个弹。
于是她弹,他听。
那些秘密,藏进音符,散在空旷的时间中。
只是,他的秘密,藏不住时,要怎么办?
何一远看着凉亭外,一片葱郁的绿,继续开口:“聂湛从小就优秀,无论在政坛、商界、或者其他任何一个领域,只要他想,便会光彩夺目。可他偏偏选择这样一个阴暗的世界,存心与我背道而驰一样。这条路,即便呼风唤雨,却是走不到底。”
他的语调很淡,却有着藏不住的骄傲和无奈。
“我托人送他去部队,想用军营的纪律磨去他的不羁和反叛。他去了,很干脆,也依然优秀,却在退伍之后,变本加厉的胡闹,越闹越大。”
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向不远出的罗瑞招了下手,递过去,有些不耐烦:“告诉何歆悦,想进中央台自己考去,别来烦我,也别去烦她妈和她爷爷,谁来说都没用。”
他转眼,看着林朗,忽而一笑:“怎么,以为搞政治的和腐败都脱不了关系?”
林朗微笑了下,没有说话,心底暗叹,原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掩饰得滴水不露了,却还是被他看出了诧异神色,他可以走到今天,并不是没道理的。
何一远又笑了笑,这次,却似乎带上了自嘲的意味:“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官。对何歆悦我几乎不用任何关系,但到了聂湛身上,那些个原则,好象就什么都不是了,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你也知道,他搞的那些事,枪毙都可以了。”
“我想,他并没有让你为他做过什么吧?”
何一远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问,停了几秒,依旧微笑:“是,但我总不能视若无睹,即便他有能力担当,并不需要我出面,但我总想着在他真正遇到麻烦之前,就把可能会有的隐患解决了。他不是在玩过家家,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毁了他。”
林朗到底是没忍住,淡淡一笑:“那么,您今天找我来,告诉我这一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我的口告诉他,您的情非得以和用心良苦,最好再劝他按着您为他安排好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对吗?”
这回,换何一远不说话了,他看着林朗,依然在微笑,眼神里,却讳莫难测。
林朗却不打算再说下去,她站起身,准备告辞:“我来的时候就跟您说过,我和聂湛的关系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无论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是合适的人选。”
“所以?”
“我不会劝他什么,即便劝了他也不会听。”
何一远一笑:“那么你就由着他血雨腥风的过,还是,这样的生活更能满足你们女孩子的虚荣心?可我看着,你并不是这样无知的姑娘。”
林朗笑着摇了摇头:“我虚荣又自私。”
何一远不说话了,微笑也渐渐隐去,定定看着她。
林朗看着何一远那双相似的眼睛,终是一叹,放任自己随着自己心底的情绪,一字一句开口:“您并不了解我,这没什么关系,可,我想问的是,您了解聂湛吗?您了解您的儿子吗?”
何一远面上依然不露任何情绪,静然听着。
“您 想要他,按着您的意志生活,考虑过他的感受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