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回头看向那名男子,提防他有所行动。
“你这般恋恋不舍,莫不是真动了心思,想把他带进府了?”墨台妖孽偏头看着我,美眸半眯,隐去了唇边的笑意。
我微微挑眉,定定地注视着墨台妖孽,就见他脑袋一转,继续拖着我前行。
“你知道吗?幸好我对你有相当的认识,不然我一定会误以为你现在是在吃醋呢!”我揶揄着墨台妖孽。
墨台妖孽倏然回身,狠狠地给了我一记眼刀,然后径自上了车撵。
连玩笑都开不起……不好玩!我撇嘴,也跟着爬上了车轿。
一直到那个茶摊消失在视野中,都未发生状况,我遂放了心。
尽管之前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春莲策马到窗边禀告说,今天能赶在下一个城镇关城门之前进去投宿。我放松心情,欣赏沿途景色,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歌声,词儿听得不甚清楚,但是曲调琅琅上口。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只见数名农妇扛着农具,沿着田间的阡陌缓缓走着,边走边唱,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其实,农作也没什么不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喃喃自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纤纤素手,细圆无节。突然自怜自哀起来,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妻主,这次去皇都,我把事情都交办清楚以后,就给你捐个官吧!咱们不留在皇都,也不去直隶城镇,找个小地方呆着,做个芝麻小官,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惆怅间,忽闻墨台妖孽如此说道。
我将信将疑地侧身看向墨台妖孽,他的春眸含情,芙蓉面温柔似水,春意笑,心间绕。
我不由地颌首笑语:“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
不管墨台妖孽是不是在诓我,现在的我,是感激他的,至少他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用惶惶不可终日。心如明镜似的,清楚这极有可能是个恶意残忍的谎言,尽管如此,仍是忍不住去相信,这不正是人性的弱点吗?!可笑,可叹,可悲!
“我唱曲儿给你听吧!”我忽然说道,没管墨台妖孽露出何种表情,直接开口低吟,就是刚才那群农妇唱的调子:“错落间,青峦数隐,碧水几重,鸿雁低回映斜阳。盈满袖,任由晓风徐徐唤;微风拂,几处人家炊烟散;清风款,小酌粗茶田垄畔……”
我一遍又一遍吟唱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不思量,难思量,前路茫茫;
心如水,空荡漾,痴痴守望;
惟恐相负,肝肠寸断,如魔似狂……
我是入夜的分割线
果然如春莲预计那般,车队赶到城门关之前,进入到城中。这个城镇,不大,入夜后有宵禁,街上空荡荡的。由于我们人数过多,必须分住在同一条街上的不同客栈。自然,墨台妖孽与我,住在其中最大的一家客栈。
墨台妖孽留在房内沐浴,春莲去了客栈后院,说是帮忙安顿护卫及车马,我略思量,终不敢单独行动,就磨蹭着走至后院拱门外。
后院里,灯火通明,四辆车撵将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的,周围仍守着数十名护卫女子,却是不见春莲的身影。不多时,几名护卫抬着一个庞然大锅进了后院。她们的吃食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内部轮流烹煮的,而同一锅出来的吃食,一半人吃,一半人不吃,异常谨慎。
我瞟到春莲从一个车撵里跳了下来,然后捧了一份吃食又进去了,心下奇怪。眼角突然瞟到左侧阁楼暗处有人影闪过,迟疑一下,决定还是呆在墨台妖孽身边安全。
我回到阁楼二层的上房,估摸着时间,不确定墨台妖孽是否洗好了,只能蹲坐在门槛前。侧耳倾听,屋内好像没有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