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知道那船现下在何处吗?”陈聿修不作痕迹地拍了拍她的背。
“在寿州……”知州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抬起头,“少师大人,将军大人,我,我全都说了。到时候刘御史督查,您可得帮帮我啊!”
“这是自然,只要你配合我们联络漕帮。”陈聿修和煦一笑,“楚世子平安归来,你的事,本官就当没看见。”
知州转过身:“还请将军大人帮下官做个见证。”
陈聿修眉头一挑,看向郭临。她静默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沉声道:“好。”
这两人官高名响,想来也是重诺的。知州顿感安心,起身出门吩咐下人去备马。
“原先不知,郭将军骗起人来,演技极佳啊。”
“彼此彼此,要不是这白痴知州还有点用,刚才我就摘了他脑袋。”
仆从站在原地,听得浑身直抖。
他战战兢兢地抬过头,却见那位陈少师,眸光若寒冰深雪,正直直地盯住自己。他一个激灵,知道自己的效忠对象该变了。
第87章 真假难分
周身幽冷,通体冰凉,仿佛连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是冷飕飕的。寒气凝而不散,无论如何摆脱都摆脱不掉,生生侵蚀入脑,将人唤醒。
七皇子敛眉许久,终于忍不住猛地睁开眼。好一会儿,他像才恢复了知觉般眨了眨。这才发现,自己竟泡在一个澡桶里,只有一件轻薄的中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他怔怔地从水中抬起手,手尖微微有些发白,可见泡了些时候了,难怪澡水都凉了。
可是不对啊……我何时来到这里的?他揉了揉眼,抬头环顾一圈。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木屋,正中央就是身下的澡桶,桶旁的架子上还整齐地挂着他的衣服。地上的屐鞋,也是朝着木桶的方向,随意地摆着,看起来就像是他爬进木桶时蹬掉的一样。
七皇子撑着桶缘,缓缓爬出,身体有些疲软,力气似被透支掉了。他从架子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也不管内里湿漉漉的中衣被裹得更紧,径直穿上鞋推门出去。
外堂居然有人候着,那人见他出来,立即站起身道:“殿下,您洗完了?”
七皇子定睛看去,是谭伯。他松了口气,按了按眉心,问道:“什么时辰了,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谭伯取了干棉巾递来,笑道:“殿下酒喝多了,许是忘了。”
“酒?!”七皇子擦头发的手一顿,“谭伯,我们不是在去寿州救人的路上吗?怎么会喝酒呢……”
对啊,我想起来了!七皇子恍然想到。我们坐船到了寿州,见到了当地的知州,从他手里拿了附近山脉的地图。往世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前进,中途休憩时,在山林间捉了只野兔烤了。然后……然后怎么了?
他烦躁地抓着脑袋,却听谭伯压低声音笑起来:“殿下,您怎么忘了,就是您下令抓住楚世子爷的啊!”
*
晨曦的光辉透过被风扬起的窗帘缝隙,照到郭临的脸上。她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从这个角度望向车窗外,鳞次栉比的屋顶依次掠过。只看那屋檐的精致程度,便知已到寿州地界。她叹了口气,目光抬了抬。
这一抬,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枕在陈聿修的腿上睡了一宿。头顶上那张闭目微酣的俊脸,被阳光照出了一个秀美的下颌,上面轻抿的嘴唇,丰润适度,轮廓柔和。
郭临脸一红,暗骂自己瞅的不是地方。蹑手蹑脚地爬起身,刚坐直,马车就颠簸了下。陈聿修的头一歪,正好滑到了她的肩上。
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郭临咽了咽喉咙,微微撇开眼看向窗外。肩头的肌肉略略放松,好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马车就又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