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妃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了繼後。
繼後:看我幹什麼。
最後打破這安靜局面的竟是今日一直安靜當背景板的褚公公。
他臉上帶著淺笑,貼於安陽公主的身側。
語氣難掩興致。
「殿下可想去明政殿看看,陛下是打算安撫太后,還是讓大理寺秉公執法?」
「二者並無衝突。」
安陽不以為然。
一邊安撫一邊執法嘛。
皇帝看起來哪裡像是準備廢太后的架勢。
「這沒什麼樂子好看,轉頭還要被說,本宮不去。」
安陽撇開褚公公的手,側過頭看向繼後。
「恭喜皇后,這下鳳印拿得可穩了?」
她笑了笑,可沒準備得到什麼回答,轉過身就往外走。
他們來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正是太后到達明政殿之時,皇帝下達了將盧氏全族壓下獄的敕令。
據說太后直接暈倒在了殿外,而後被送回慈寧宮閉門修養。
皇帝送走了太后。
他早就有準備會遭遇到怎樣的質問和話術,卻依舊在正面聽到時鼓足了氣。
殿內是他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氣煞朕也。」
皇帝手背在身後,鬍子都好像硬了幾分。
王公公:「陛下息怒……」
皇帝:「她就知道護著自己的母家!她完全沒有想過被刺殺的是她的親孫女,是朕的親女,大昭的皇女。」
氣急敗壞。
而後皇帝又迅速低落下去。
安陽早就知曉了這件事會發生,所以一點也不奇怪。
國子祭酒曾與皇帝言說,安陽年少而早慧,或許自小便能窺見幾分天命。
不知是不是有年少失恃的影響。
好像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讓她十分留戀的事物。
也正是因此,皇帝本想將褚衛用完永除後患的,也因安陽這難得的開口心軟妥協了。
皇帝甚至擔心過褚衛會不會對安陽不利,觀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卻從未想過,先對安陽出手的反而是他的母后。
深深的嘆息在這寂靜的殿內響起。
轉瞬即逝。
……
花神節結束,之後就是那些大拿們各自寫信舉薦的事務了。
安陽難得清閒了下來。
她在精神高度集中做完一沓事後陷入了頹靡,別說下棋了,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殿下,奴無能,您之前提過的裴家意圖謀反之事,奴並未查出可疑之物。」
褚衛跪在她身側,眉眼有幾分凝重。
這等大事他花了不少時日,卻依然未查出分毫線索。
……他連裴世子疑似對安陽公主有意都查出來了!
褚衛陰沉的給裴家又記了一筆。
不知好歹的東西。
安陽手托著下巴,視線往一側偏了偏。
只見窗外的石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籃筐,裡面鋪著軟布。
布上睡著一隻安逸的白毛鴨。
與之前不同,它現在脖頸上甚至掛著一個紅繩,中間墜著一塊金色的小圓牌。
「阮明珠呢?她醒來之後狀態如何?」
安陽艱難的將視線從那隻鴨子身上收回來。
「說起這個。」
褚衛狐疑地開口,「她明明只是小撞了假山一下,頭上連個印都沒留,卻暈了足足三天,醒來之後也和腦子進了水似的,精神恍惚,滿口胡言。」
「哦,對……她像是又急著要與裴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