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请容我们送上一份谢礼。”侧身耳语了几句,香彤点了点头下去,很快捧了一盘东西上来。
揭开面上的红绫,居然一盘黄澄澄的金元宝,拢共二十四个,每个都是小饺子一般大小。方嬷嬷一面亲自捧给琼姿,一面道:“只因外出不便,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些许茶水钱,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琼姿跟在罗熙年身边,平日里着实见过不少好东西,这些金子虽然够打上几套好头面,但也不至于难以舍弃。因此略一犹豫,便婉拒道:“嬷嬷太过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方嬷嬷道:“琼姿姑娘对我们小姐有大恩,些许意思不值一提。”歉意一笑,“等日后小姐回了京城,必当再有重谢。”
琼姿身份微贱,收了孔家的重礼不敢自专,次日得空便奉与罗熙年看了,又把方嬷嬷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罗熙年一声嘲笑,拣了两个金元宝在手里把玩,正巧船上厨娘来问早饭,便顺手扔了一个过去,“赏你的!”
把那厨娘先是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欢喜的不知道该如何奉承,连连点头,“爷等着,我这就去做几个好菜上来。”
江廷白在旁边抚掌,笑道:“六爷好生大方。”
“还日后重谢,还以为是十几年前呢?”罗熙年嘴角微挑,不屑道:“京城就巴掌那么一点的地方,谁家昨儿请了什么戏,前儿又吃了什么菜,大家都是一清二楚。说得难听点,连放个屁都能闻着味儿。”
琼姿“扑哧”一笑,嗔道:“爷,这话也说得太不雅了。”
罗熙年哼了一声,“爷从来就没斯文过。”
琼姿的笑容不由僵住,讪讪道:“妾身……妾身不是……”想要赔不是,又怕更惹得他不快,心中惴惴不安,手上不停的绕着绣花丝帕。
“六爷。”江廷白不愿场面尴尬,打断问道:“难道公主府真的不行了?”
“还呆在这儿做什么?”罗熙年冷哼一声,瞧着琼姿战战兢兢走远了,方才神色一敛,淡淡道:“也不能说不行了,俗话说烂船还有三斤丁呢。”
江廷白道:“六爷似乎不喜欢公主府,莫非有什么过节?”
“我一个不肖的纨绔子弟,能跟人有什么过节?”罗熙年颇为自嘲,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主要是如今后宫的那位,跟豫康公主一向合不来,我可不想你施了恩,反倒扯上什么瓜葛。”
“多承六爷关心。”江廷白笑了笑,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跟顾家有点拐着弯儿的亲戚情分,都已经听说了,实在不好装作不知道。”
“你心里明白就好。”罗熙年对别人家的事没兴趣,闲闲拨弄着茶盖,也不喝,半晌才道:“我家里最近鸡飞狗跳的,实在是没法儿住,打算躲个一年半载的,等老爷子寿诞再回去。”
江廷白笑道:“那就去我家住一段日子。”
“算了吧。”罗熙年敬谢不敏,摆手道:“你那祖父太有本事了,居然一口气养出九房儿孙来,子子孙孙,估摸你连自家兄弟都闹不清。我可不敢去凑那份热闹,回头给不起见面礼可就太丢人了。”
“罢了,你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江廷白摆手一笑,“我家虽是九房儿孙,却有五房都不在苏州,况且九房只得一双寡母孤女,实则也不过剩下三户而已。”摆了摆手,“倒是你们府里,还真是乱得没法说。”
罗熙年扯了扯嘴角,“要不这样,我又何必多出来?”
江廷白又闲话了几句,起身出去透风。
正巧看见琼姿立在画舫前头,一脸不安之色,心下微微一笑,上前道:“六爷就是那么个脾气,嘴上不饶人,琼姿姑娘无需太过多想。”
琼姿黯然道:“都怪妾身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