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仪心下亦是黯然,抿嘴不言。
李氏又道:“这些东西你带着,往后几年不添首饰也尽够了。”顿了顿,“万一有个急难之时,还可以换成银子。”
李氏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算起来还没玉仪活的年头多,平日心里虽然亲近她,但也绝不可能当做母亲对待,所以感动之余也还忍得住。
顾明芝却已抽抽搭搭起来,滚着泪道:“三妹妹你别怕,要是孔家的人对你不好,就写信送回京城,到时候我们派人去接你。”
顾明淳也道:“三妹妹,你可千万别忘了写信啊。”
“舅母你们放心。”玉仪一手握住李氏,一手握住表姐,再看了表哥一眼,“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多忍耐少争执,时常给你们写信。”又笑了笑,“再者外祖母说了,会让方嬷嬷跟我一道回去。”
“方嬷嬷?”顾明芝吐了吐舌,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有她在倒是不错。”又微微皱起眉头,“只是方嬷嬷那脾气,只怕三妹妹你也会不自在的。”
方嬷嬷在宫里呆过一段时间,玉仪和明芝年幼时,曾被公主指派,负责教导小姐妹俩的礼仪。玉仪毕竟心理年纪大,还算坐得住,明芝年幼又性子活泼,在方嬷嬷手下吃了不少苦头,至今仍是避而远之。
“数你淘气。”李氏笑骂道:“玉丫头从小就不像你,又懂事又听话,方嬷嬷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难为她?你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收一收性子了。”
顾明芝笑嘻嘻道:“祖母前几天还夸我了呢。”
李氏嗔道:“你呀,有玉丫头一半懂事我就满足了。”
玉仪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她方才想说,像明芝这样娇憨也没什么不好。只有在父母双亲的庇佑下,同胞手足的迁就下,才会过得真的幸福,才会养成天真恣意的性子。
可是这话不能说,说了就好像自己过得不好,舅舅舅母一家薄待了自己似的。不论李氏是真心喜爱自己,还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作为舅母来讲,这些年她并没有亏待过自己。
至少李氏送来的这一匣子,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李氏回到自己房中,一个人闷声不语的坐着发呆。
“夫人,喝口茶。”进来一个穿橘黄比甲的丫头,正是先头捧盘的那个,把热茶稳妥的放好,问道:“夫人还在想着表小姐呢?”
“秋杏你说……”李氏眼中有一丝茫然,不确定道:“我对她也不算薄了吧?”
“哎唷,天地良心!”秋杏一脸替人叫屈的模样,滔滔不绝道:“这些年来,夫人待表小姐如同亲生一般,但凡咱家小姐有的,就从没短过表小姐一分一毫。更别说公主那边,待外孙女比孙女还要亲,就只差捧到天上去了。”
李氏皱眉道:“什么外孙女、孙女的,这话别再说了。”
“这话我也只跟夫人说。”秋杏解释了一句,接着道:“比如方才,夫人给的那一匣子首饰,随便挑出一件,那也得值个百来两的银子。从来送人都是一件一对的送,哪有像夫人这般大方,整匣子的送人?说出去都没人信。”
李氏闻言稍微踏实了点,说道:“我也是盼着她好,以后回苏州嫁了人,自己手里有点压箱底的钱,在婆家才直得起腰。”
秋杏笑道:“只怕公主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表小姐出嫁,抬嫁妆箱子时,都得把喜杆给压断了。”
“不知那阮氏……”李氏心里又烦乱起来,纠结了半晌,觉得终究与自己无关,方才慢慢的撇开,只是叹道:“但愿那阮氏是个和善人,别太难为了玉丫头,她若能结一门好亲事,也不枉我养育了她一场。”
秋杏不解道:“夫人觉得那阮氏不好相与?”
“我哪里会知道?”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