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煞白同個木頭一樣,在清豐的示意下說了個開始罷,也將外衣都脫了進得床榻里,他坐在床榻上首,壓著穆清上身。
皇帝一旦示意要開始,事不宜遲清豐立馬開始動手,從旁邊候著的掌事手裡端過裝有麻沸散的盆,清豐將泰半麻沸散從穆清插在嘴裡的牛腸里灌進去,然後將剩下的依舊裝在盆里以便後用。
&ldo;將肝葉取出來。&rdo;清豐吩咐,殿那頭有幾人壓著一條狗開始取寄養的活肝葉,深吸口氣,清豐用燒紅的刀沿穆清肋下劃了個血弧。
皇帝已經失了魂,直瞪瞪盯著那下刀的地方,看起先還是血珠子最後變成血流的刀口腦里一陣發暈。太醫們正是剛剛將那內里打開,原本昏睡的人一陣顫抖,竟然生生疼醒了。
穆清四肢被縛在床柱四周,這時候劇烈掙動,皇帝壓著她的上半身,看她倏忽雙目圓整額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流,便是個囫圇將人頭臉壓在自己懷裡他自己骨頭都抖動的樣子。
及至太醫要將原本長在身上的那點肝葉要拿出來時候,皇帝驀地便聽懷裡人發出一聲禽鳥猝死般的哀鳴,一時不察,穆清已經從他懷裡脫出來脖子伸長青筋暴漲角弓反張渾身都開始抽搐。
&ldo;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rdo;皇帝半趴半壓著穆清頭臉,開始碎碎呢喃,他用雙手掌著穆清臉蛋,然後看她臉上的經脈爆開一片,便將自己臉挨在她臉上,痛哭。這會的皇帝無助極了,他淚眼迷濛的看著穆清痛叫,絕望的仿佛兩年前發現她屍體的時候,不,比那時候更甚。
這時候床榻已經血紅一片,先前流的血還未回來,這時候仿佛要將周身的血流干,生血丹化成水一直往穆清嘴裡灌,剩下的一點麻沸散也盡數灑在刀口上,可她已然疼的要命,用了全身最後一點血來掙扎哀叫。
皇帝眼裡已經看物不見,只是眼睛也爆出了一片紅,他板著穆清嘴讓掌事們將生血丹灌進她肚裡去,穆清全無神志,臉蛋扭曲到極致。
此時殿裡儼然同人間地獄一般,哀叫痛哭,火氣血氣水汽汗氣合成一片,叫人肝膽都要駭掉。
殿外不見月亮,星子卻是格外亮,嚴五兒指揮著燒水的宮女太監們盡力讓熱水供應充足,從卯時剛過到寅時,殿裡一直傳來哀叫聲,嚴五兒捂著耳朵不忍聽,最後天邊都要泛起白來,殿裡的聲響才歇了下來,不多時殿裡退出一干人來,太醫們都已經精疲力竭,裡面伺候的掌事們也是面如土色,有那宮女剛出來便在花園前面開始吐將起來。
嚴五兒打起精神將所有的人一一給安頓送回去,折回來時候倦勤殿裡重新又是個安靜的樣子。他推門進去,殿裡窗戶四開,層層疊疊的床帳放得嚴嚴實實,有宮女正在殿裡燒了點艾糙冒著煙。
嚴五兒湊近了床榻,從隱約露出的fèng隙里看床榻裡面,皇帝面朝床榻坐著,正伸手捂著靜妃眼睛,皇帝怕艾糙熏著靜妃眼睛罷,靜妃渾身蓋了不知幾床棉被,猶自昏睡著,即便靜妃臉蛋上膚色變深,可這回真的是臉色煞白,真的煞白煞白。
皇帝只穿著單衣,身上沾染了不知誰的血,後背盡數濕透貼著脊背,從脖頸到脊背都僵硬似鐵。
嚴五兒就出去了,人的命是天爺註定的,這都是劫數,天爺給的劫數,你能怎麼辦。
皇帝晝夜不休看護穆清兩天,然後終於是不能再看護了,他終究是皇帝,哪裡能離開朝堂太久,況且,黃淮一帶河水決堤,他不得不離開倦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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