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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户听得巨额利润,心动不已,立即催促张炳才速去活动。
张炳才应了,出了门便去私娼寮子寻了粉头游玩去了。
这边管事却来禀报张大户:“木工活已做完,张木匠在外头等着结账哩!统共需付张木匠工钱六贯零两百文。”
张大户正盘算酒库之利,将手摆了摆,道:“去去,找娘子要去,莫来打搅我!”
那赵氏却尖声叫道:“哪里要这许多!不过是出点气力,竟要割肉哩!给他算五贯,今儿先给四贯,剩下一贯还要看家伙耐不耐用,若是耐用日后再来支!”
管事十分习惯张府做风,回去便将话原封不动地传给张思本。张思本气得肺炸,粗声辩道:“哪里见过这样人家,还道是大户,竟连小户人家都不如。行情如此,我又无多收,凭甚扣我的工钱?还要抵押,清平县这样多人家,断无这般做法。”
那管事板着脸,无动于衷。“府中向来如此,你若不服,自可去找衙门告状。只莫在此嚷嚷,让爷听见,连这四贯都没有了。”
张思本见主家不露面,管事话又说的满,情知这户人家无处讲理,只得恨恨去了。
回到家中,恰逢丈人也在,便愤愤不平地将事情讲与他听。卢管事听了,皱了眉头不语。他婆娘听了却很是愤怒,嚷嚷着要去衙门告状。
卢管事无言地摇了摇头。
那婆娘不解:“难道阿爹就看着咱们吃这个哑巴亏,连哼不能哼一声?眼见得理在手中,还不敢去辩怎的?这不纵容这等恶人么?”
张思本也很是不解。
卢管事吃了口茶水,提醒道:“你去打官司要花费多少?”
张思本夫妻对视一眼,心中估了估,不由气馁。请人写讼状,倒不过花费百来文钱。可进衙门打官司输了要罚钱,赢了也要交欢喜费①,左右都要贴钱,又要赔上些工时,却是极不划算。
卢管事苦笑道:“且那张大户最近与县衙走得极近,你莫自讨没趣!”
张思本知丈人久在徐府当差,当日甚样人未见过,便是那东京府衙公人也要给几分面子。如今丈人如此说,便是真无告状的必要了。然心中却是如鲠在喉,噎不下那口气去。
“如此吝啬,看还有谁肯去他家做事!”
“烂肠子烂肺的破落户!”这句却是他婆娘的发泄。
卢管事任由女儿女婿一通痛骂,末了劝道:“不必心疼,城中尽有去处,钱四处可赚。再说,过的几月,怕你还要忙不过来哩!”
张思本闻听,暂且压了心中愤懑,问道:“莫非城北要动工?我听张大户家中仆人说,他家也买了那里的地哩!”
这回换卢管事冷笑:“他家还来抢徐府的事呢,眼皮子浅的,看他怎生成事?”
张炳才父子才不担心,老的在家中搂了小妇盘算收入,小的携了粉头在外游玩,只吩咐了管事去经营生意。
那管事失了监督,便生惫懒,成日在外虚晃一枪,回头编些故事交差。若有银钱勾当,能诓的也诓些,能贪的也贪些。那城北的房屋买卖,便回来虚报说加了二十贯,实则不过加了十贯。
然张家未有真心与那群穷人方便,更不要说如徐府般寻地方给他们安置,成日拖着不写契书,不去衙门立下文书画押,只想着连这十贯钱都省了去才好。渐渐地那几户人家又去寻了原买家,利索办了交接。待张大户知道,气得直跳脚,大骂哪个小妇养的,敢跟张家斗法?其实他自己正经是小妇养的。
张炳才从温柔乡中醒来,气得眼睛都红了;直拿管事生气。骂了一通,到底须得自己去收拾残局。先就往县衙将徐府与高明达告了,说他们强抢生意!
消息传到徐府,老夫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