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儿脸色苍白,言语无力。容娘不放心,便欲扶了娇儿坐起。谁料身边的张炳才闷哼一声,嘴巴张了一张,却仍未醒。容娘吓得惊慌失措,仔细打量之下,她不由吐了口气,幸好未死,不然……。
娇儿却担心不已。
“容娘,你快些走。郎君醒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怕是起了杀心,若是醒来,你与八斤性命堪忧!”
容娘一惊,神思渐渐清明,她看了看张炳才那具“尸体”,又瞧了瞧娇儿,实是不忍将娇儿就此抛下。
“娇儿姐,不如你与我们一起走吧,免得他醒来,又寻你的晦气。”
娇儿神色一暗,这些日子郎君待自己如何,心中是有数的。然她总想,郎君不过行错了一步,导致如今步步错。若从头再来,他定不会如此。
想到此,她摇摇头道:“不会的,郎君只是一时做了错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你不必担心我,快去吧!”
容娘还待再劝,娇儿猛地坐起,作势要爬起来,去推脚边的张炳才。“你若不走,我便唤郎君起来!”
娇儿脸白如纸,眉目间淡得让人心惊。
容娘瞧了瞧她,一咬牙便起身往外而去。
八斤早听见上头动静,正急得跺脚,忽见容娘摇晃着摸来,不由大喜。他也不问,便扶了容娘往客栈后面摸去。也是活该二人今日逃脱,客栈后门虚掩,肆虐的雨水灌了进来,却并无人在。
两人摸索着走了许久,不敢停留,到后头容娘再也支撑不住。八斤便寻了处背人处所,好歹歇息片刻。待到天色微亮,容娘却又发烧,有些人事不知的模样。
八斤绞尽脑汁,待要报官,到底徐府之事未知确切,又怕那张炳才用银子了事,反倒打一耙。如今小娘子如此模样,却是一步难行呢!八斤托着下巴想了一时,又瞅了瞅脸颊绯红的容娘,眉梢一跳,便朝外跑去。
张炳才数人正在满城寻人,若是叫他二人逃出清平去,怕是自身头颅不保。桂儿回来说有人看见八斤出城往东去了,他那大嘴小眼,再无人认错的。
往东?那不就是回两浙?回清平?
张炳才大急,朝啰啰嗦嗦的郎中连连催促了数声,将那只残耳略微包扎,便叫人赶车往城外追去。
八斤鬼头,早就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城里。他将容娘移到人家废弃的棚子里,自己做了可怜模样,讨了残羹剩饭,与容娘果腹。
容娘却是水米不进,她两眼紧闭,脸颊绯红,呼吸甚粗。八斤吃了一吓,忙试了试容娘额头,竟是滚烫!八斤束手无措,他再年幼,也知吃不进食物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八斤咬了咬牙,将容娘背在背上,便往大街上而去。亏得容娘瘦的厉害,若不然,八斤怕是背不起。饶是如此,也叫八斤急喘如牛,汗流浃背。八斤驮着腰,一路蜗行牛步,艰难的寻了一家医馆进去。
那郎中撇了一眼两人,倒不忙切脉,反问道:“这小娘子是你何人?”
八斤不由一愣,忙回道:“是我主家小娘子,路上与主人走散,如今重疾在身。烦郎中给瞧瞧,好歹开剂药吃。”
郎中摸了摸嘴边短髭,漫不经心道:“可备有诊金?”
八斤一听,忙跪下求道:“郎中仁心仁术,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八斤愿为郎中做一月工,任凭郎中使唤!”
那郎中却起了身,扔下句话道:“我家不缺仆役,也不做白费力气的事,你走吧!”
八斤啐了一口,骂声狗屁郎中,不得不驼着容娘,再寻下家。
不想今日所遇,皆非善人。有的见八斤衣衫褴褛,邋遢污秽,直接叫人赶了出来;有的居心叵测,听得八斤说与主家走散之语,瞧着容娘貌美,便起了歹心;有的更是疑神疑鬼,暗暗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