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将当日之事说出去,只怕容娘子会有麻烦。她不愿舒娘再在此事上绕来绕去,便问舒娘子这几日又打了甚金饰。
说到金饰,舒娘十分得意,她指了指头上的金累丝翠玉蝉押发,又侧头给容娘两个看。
“如何,可新鲜吧?我在临安都未见到如此稀奇的样式哩。瞧瞧,这副珍珠手链,珠子可圆润,可大?如此均匀大小的珠子十分罕见,他们家说是海外带回来的。咱宋朝上下,除了宫里,外头可没有几串如此模样的了。”
舒娘本就爱钗饰,陪嫁的金银各式钗环不少,但她素善装扮,十来天不爱重样,俗气些的亦不上头。故此,钗环永远嫌少。
往日七郎在家中,两人卿卿我我,游山玩水,吟诗作对,舒娘在钗环上头的心思淡了不少。如今七郎出去,少了陪伴,家中容娘与玉娘各有事忙。她倍感寂寥,连着出去了几趟,买办了好些首饰回来。
徐夫人瞧见,觉着有些不像话,便说了一声。若不如此,只怕她仍要出去。
“嫂嫂,那蔡家金店的主家娘子好生厉害哩。我每每前往,她倒是礼数周到,次次陪同,铺了一桌子的饰品只任我选。前次我取了一支钗子去看,不妨那钗子没有打磨光滑,将手刺了一下。你道如何,她立马将制钗的那位匠人打发了。啧啧啧,可没有见过如此娘子?恁地泼辣。”
容娘低头对比着两块布,唯恐弄错。她的嘴里漫不经心地应答着,若不出声,舒娘是要从头说起的。
“对了,那主家娘子也姓温,和嫂嫂同姓哩!”
容娘有些意外,此处姓温的甚少,她在清平这么些年,竟然没有碰见一个!如今这么个人物,却与她同姓,着实让她起了些许好奇之心。
舒娘十分满意自己吊起了容娘的好奇,讨好地道:“我下回问问那主家娘子,看她故土何处,不定与嫂嫂同乡呢。嫂嫂便该与我一同出去走走,妆扮妆扮,不然可亏了嫂嫂花容月貌哩。你日日给大哥做衣裳,大哥哪里穿得了那么多,也不怕虫子蛀!”
舒娘唠唠叨叨甚久,还是她的婢女催促,方才回房歇息。
小环有些担心,便问七郎去临安所为何事。当着舒娘子的面,她不愿问,免得舒娘子讲个没停,也不知体贴娘子心里苦楚。
容娘停了手中针线,愁容顿现。但此事,仍不可讲。她安慰了小环几句,叫她带人回去歇息。
长夜寂寥,无法入睡。容娘就着烛火,一针一线,密密叠叠给守中逢着衣裳。
袍子,中衣,直缀,亵裤,鞋袜……。若想做,总有做不完的活计。
她,也只能做这么些事了。
不想过得一日,坐不住的舒娘背了两位夫人,派人去金店请了那主家娘子过来。那主家娘子许看舒娘出手大方,亦欣然带着各样钗环前来。
恰那日婉娘娥娘几个带了小儿回来请安,老夫人处十分热闹。也没有人注意到舒娘请了外人进来,自有仆人报与容娘知晓,容娘无奈地笑笑,想着待会再去劝上一劝。若婆婆与娘知晓,只恐不喜呢。
容娘在側厅中对了一回账,又去书房看靖哥儿练了一回字,方迤逦往老夫人处而来。
淅淅沥沥的雨已经下了大半天,天色有些晦暗不明。院子里的几盆花被雨水一淋,越发显得叶子油绿绿的,湿漉漉的泛着光。那大红的花朵,沾了水,变成深红,沉甸甸的往下坠。
隔着雨帘,游廊那方似是舒娘与一个妇人往这边过来。容娘大概猜到是那蔡家主妇,她有些好笑,脚步不停,不急不慢地迎上去,倒看舒娘如何说。
舒娘早已瞧见容娘,脸上便带了些许羞意,也晓得这些日子自己添置的钗环过多了。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挽了那妇人的手臂,朝容娘道:“温娘子,这是我家嫂嫂,也姓温哩。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