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吱轧一声,眼前的大门裂开了一条门缝。
一个苍浊的眼神,扫了两眼,门里的人见门外只有亢明玉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道士,遂把门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闪了出来,不待亢明玉说话,一把就拉了进门。而且,这老者返身便把门户牢牢关住,落下门闩。只管把亢明玉往屋里扯。
亢明玉不愿和这老者相抗,任其拽入屋内。这老者的动作,让亢明玉大是怀疑,才一进门就开口问道:“老丈为何刚才不敢开门,现在却如此惶急招待小道。莫不是村中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老者上下打量了几眼亢明玉,见这小道士一身青色道袍,虽然风尘仆仆,满是血污,破烂不堪。而且有些狼狈。但脸上稚气未脱,笑吟吟的不似坏人,才放胆说道:“小道长你胆子好大,却不知我们这青山村最近出了一件异事。半夜再无人敢出村口,若非老汉还有些胆子,谁敢给你开门?”
亢明玉对老者的话大为惊讶,低声问道:“不知老丈这里出了什么异事?闹得村里如此冷清。”
被亢明玉这般一问,老者长叹一声,先不答话。殷勤招呼亢明玉坐下。随即送上粗茶。招待亢明玉在堂屋里坐了,这才详细解说道:“小道长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有猛鬼作祟。闹得人心惶惶,大家伙甚是担惊受怕。”
亢明玉长途跋涉,几天劳顿,抢不及先喝了口茶水,润润喉。才待仔细询问,环顾四周竟然发现屋内没有别人,便顺口问起,说道:“老丈为何孤身居住,也不见有儿孙聚居?”
这老者听了亢明玉的问话,再次长叹一声说道:“小道长有所不知,老汉姓张,村里都叫我张老。今年已经六十有二,本来还有几个顽劣的儿子,小孙儿也有七八个。只可惜前些时候不知何处来了两股军队,在这村子西北方就开起战来。”
说到这里张老汉眼眶儿也红了,带着悲声说道:“我们这村子受了波及死了不少人,老汉的几个儿子,为了避祸,早就逃走到别处,现在都已经不在本村了。只有我不舍得离开这村子,还留恋不去。”
亢明玉听了老人的话,心里也甚凄惨,只好出言安慰道:“这事情总算已经过去,老丈不必太过悲伤。”
张老汉听了亢明玉的安慰,却反而更加悲怆,呜咽道:“若是这样也还罢了。战乱一起哪里不死人,只算老汉的村子倒霉罢了。却不知惹上了哪路瘟神……”
“那作战的两股乱军刚走,就有一个将军带了兵马在这附近出现,凶残得紧。据说是什么号称西楚霸王,身高丈六体阔腰圆。大喝一声连天上的飞鸟也能震落下来。”
亢明玉听了张老汉的话,倒是缓解了心情,心下哭笑不得。那西楚霸王乃是西汉时人,和汉高祖刘邦争夺天下,自刎与乌江之畔。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千余年,哪会在这琅琅乾坤下现世?
若是真有这等恶鬼,能历经千年还不魂飞魄散。亢明玉自忖平日里虽然以捉鬼驱邪为生,也是不敢招惹的。在亢明玉想来,这个西楚霸王,必然是哪个军中将领,长得太过雄壮,武艺精熟,而被尊称的外号。想来这老者也不读史书,还不大晓得此人已经死了这许多年头。
亢明玉奔波了这么多天,屡次从乱军中穿过,少有能这么安心歇息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只觉得肚腹之间舒服了许多,亢明玉不忘回言问道:“这将军总来骚扰村里么?必是征兵,要粮,狠歹了些。老丈的村里支撑不起?”
张老汉微微苦笑道:“若是这样,还算正常。那个将军白日里并不出来,在半夜里却闹得不可开交,不知和那路军队作战。喊杀声连老汉屋上的瓦片也不知震落多少。夜夜如此,村里的人根本无法安眠。”
张老汉打了个寒战,浑浊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惶,对亢明玉说道:“而且这些军队也不知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