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太重了,怕是……废了。”猫儿说话很少那么正经,梁筌听得一个机灵。笑容僵在嘴角,梁筌扭过大半个身子盯着猫儿的脸看了很久,才确定她没有开玩笑。
欧阳谷一手抓着寸许的短发,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狠狠砸向车门,却被猫儿在麻筋上轻轻一弹,他握拳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
“谷谷,不许耍脾气!”猫儿嘟着唇命令,欧阳谷无奈地低吼了一声。
耔阳紧拧着眉,沉默地看向车窗外。
街灯次第亮了起来,海边散步的行人很多,有人独行,有人携侣结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深浅不一的宁静,有宁静的苦涩,也有宁静的温存,如同挂在天际的,明灭恬然的星子。
可是,人们,你们知道吗?为了这些你或许满意或许不满的宁静,此刻,有一个小伙子,正在和死神抗争。
等待他的也只有宁静。要么宁静地长眠,要么宁静地延续使命。
是啊,肯定伤得很重!
否则,安远截下的视频里,凌军不可能一直处在昏迷状态。那是个经历了大大小小几十场硬仗的孩子啊,是来特训后,“幽”舍不得送回去的好苗子……如果不是被注射了强效药物彻底损伤了神经系统,那必然就是受了足以绝命的伤。
“安排人给小曦报个平安。安远还得在谛海待几天。”耔阳调整了一下情绪,低声说。
“你说,安远出来的时候叫我什么?”耔阳想起了一个重要细节,从后视镜里看向叶猫儿。
“耔阳。”猫儿语气肯定。
“哦。”耔阳没再说话,闭目养神。
车里变得异常宁静,只有梁筌点击鼠标时发出的清脆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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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行不行啊?你们领导还没有指示吗?这什么效率啊!我今儿在卓越订了好几本儿反间的书呢!”
晚上八点,如热锅上蚂蚁般焦急等待了一天的王力鸿终于按捺不住,躲到卫生间里给严晓军打电话。民兵预备役表示坚决请战。
严晓军刚把来谛海会亲家的父亲严永接到家没多久,正犯愁怎么能让明天到来的丈母娘放心地把林汐妍嫁给自己呢。接到王力鸿的电话,严晓军有点儿哭笑不得。
话说,在不方便直接询问安远身份的情况下,他这个人民海军中尉军官的确是处理劳伦斯这个嫌疑犯的最佳人选,但是人民海军也是人,人民海军也有个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丈母娘……
“呃……我已经把情况汇报上去了,也包括你和安远的知情情况。有了具体安排我会通知你。嗯……你看些反间的书还是挺好的,不过书里的内容需要仔细辨别分析,有些是有戏说成分的。”严晓军点到为止。毕竟关于防间保密的细节,也属于军事机密,并不适合跟王力鸿详细讲解。
不过,林汐妍的朋友,果然,都比较有激情啊!严晓军默默地感慨着。除了安远。
安远……严晓军再次仔细回忆和安远接触的所有细节,兄弟,我对你的推断,没错儿,对吧?
“严晓军,你想什么呢?快来端菜啊!”林汐妍在厨房发令。
“刚才谁来的电话啊?你还跑卧室关上门来接!是不是——她?”林汐妍一边盛饭,一边小声嘀咕着,满脸的醋意。
“王力鸿,他对军事感兴趣,让我推荐几本书看。不信你看我手机。”严晓军没啥花言巧语,他只会一口气把林汐妍酿的醋全喝了,一滴不剩。那一脸的真诚,让林汐妍心里一软。
林汐妍认命地点点头:她的严晓军绝对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人。她的严晓军,忠诚于党,更忠于“人民”。
而此刻,人民的敌人正一个人在房间里发飙。
总部对于宁的委任信不折不扣地躺在电子邮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