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那同學。提這陳年舊事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我見到了這男同學。」蕭燃說。
「……」
兩人對視一眼。
老闆又給兩人倒滿茶。淺綠色的茶水在白瓷茶杯中稍微翻滾後,恢復平靜。
蕭燃這才又問:「今天見您的保鏢,十分帥氣。」
齊平屹本都拿起了茶杯,就要送到口前時頓住了。
蕭燃一前一後已經向他暗示了這兩個人之間的聯繫。
齊平屹晃神過後,將口裡的茶一飲而盡。
父親走後,齊染去浴室里洗澡。
淋浴的水溫要自主調節。她脫光了衣服站在浴室里很久才調到合適的水溫。
她在家裡的時候,從來沒擔心過這事兒。父親說的一點兒沒錯,和家裡的別墅相比,這裡簡直是垃圾。
閉上眼睛,水兜頭澆下,任憑水打在臉上。
……
她經歷第一次槍擊案的時候,她去倫敦還沒兩個月。
而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她正在那一片睡覺,被槍聲驚醒後,腦中還是嗡嗡地,在黑暗中爬近了衣櫃裡。
那一宿她都是抱著被子在衣櫃裡,躲避外頭的死神。
她不敢合眼,她就一直蜷縮著,渾身打著顫,一直睜眼到了天亮。
那天的倫敦被全世界關注,全世界那天都只有一個話題,公共安全。
蕭燃後來直接飛過去看她,夏琳給她打了電話問情況,但她是在三天後才收到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里,父親說:「英國發生了槍擊案,你注意安全,不要太晚回家。」
她沒忍住,聲音顫抖著叫了一聲:「爸爸…」
「怎麼了?」
齊染當時想說,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住著,她好想回家,但一想,父親知道了也是空擔心,而且是她的留學生活也才剛剛開始,哪能一事無成的回國。
所以,咽了咽口水,把話吞下去,什麼也沒說。
「怎麼了?」父親又問一遍。
齊染聽得到父親那邊工作的匆忙,又有秘書叫他去開會。她說服自己,父親不是不掛念她,只是工作太忙了。
而且,自從弟弟出生後,父親工作之外的精力就全部放在了弟弟身上。
「沒什麼。」她說。
掛掉電話,齊染心裡空了。她害怕周圍陌生的一切,不敢上街出門,甚至不敢一個人去上課。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適應。
而後在國外的這些年裡,比起半工半讀的中國留學生要瀟灑許多,因為父親給她的錢足夠多,足夠支撐她在國外吃好,穿好,還有娛樂。只是偶爾的,她會在室友父母來電話時,偷偷羨慕一下。
……
這麼多年過去了,齊染卻越來越習慣父親對她不管不問的生活。所以,她自己住在這房子裡比在那棟別墅里愉快許多。
沖完澡,齊染返回臥室,拉上窗簾的時候,她看見樓底下已經沒人了。
也許他還在,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呢。
經過了今天,她突然有了靈感,便將畫夾搭在腿上,拿起鉛筆在上面勾勒出一張輪廓。
齊平屹打電話過來時,任淮浪剛從新悅商城樓下找到自己的陳,正想返回齊染樓底下時,電話那頭齊平屹讓他回別墅。
他不知具體緣由,卻也不太驚訝。
蕭燃喜歡齊染,怎麼會願意讓他留在她身邊。
「小姐這邊……」
「小姐那邊,我讓小正過去替你。」
「好。」
沒多久,另一個保鏢小正就到了樓下。小正拉下車窗,打著哈欠,對任淮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