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淮潮雖在這兒待的日子不長,但也能摸清這兩個人的作息,睡得晚,起得倒挺早。
但這都是因為無奈,店裡工作忙,人就得費心勞力經營。
因為沒有一份生意好做,沒有一份工作容易。
七點半,三個人到了店鋪。任淮浪去收拾今天要發出去的快遞,任淮潮在旁邊幫忙,又一邊看著時間。
八點半,店鋪里還是只有三個人,他還有他哥和齊染,還是不見朱星韻的影子,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
之後飛飛和童童相繼上班,直到十點半,朱星韻才踏進門檻。
她今天很漂亮,散著頭髮,穿了一條白色小裙子,身上背了一隻包。
齊染說:「回來了。」
朱星韻笑起來說:「我自己沒什麼好玩的,所以買完東西就回來了。」說著,朱星韻從包里掏出一隻盒子,目光在倉庫里尋找任淮潮。
任淮潮閃開視線。過一會兒,聽見高跟鞋踩地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再一歪頭時,朱星韻已經站到了他旁邊。
朱星韻拿出盒子,說:「弟弟,給你的。打開看看。」
任淮潮心裡翻湧,手上是藏青色的錦盒,就比手掌長那麼一點兒,他掀開蓋子,躺在盒子裡的是一隻銀白色的鋼筆。
朱星韻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就按照我心意買了。高中畢業後,我爸也送給了我一隻鋼筆,所以我就借鑑了一下。」
任淮潮看看筆,一抬眸正好和朱星韻對視,他忙又垂下眸子。
「喜歡嗎?」
「嗯,謝謝星韻姐。」
他聽到朱星韻爽朗的咯咯咯的笑聲,再一看,見到了她彎成月牙的眼睛。
一直到走的時候,任淮潮都能清晰地回憶起這雙有亮光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彼此都很沉默。
愛說話的齊染此時也蔫蔫的,和來時路上唱歌拍照的歡樂截然相反。
任淮浪一時又想起年初的那些日子,她常發呆,多疑。
車上了高速,中午的時候在服務區買了炸雞腿,三個人圍在一張小桌子旁。
齊染咬下一小口,興致不高,任淮浪都看在眼裡,問她要不要吃別的,她只搖頭。
等任淮潮去上廁所時,齊染才抱住他的胳膊,撒嬌說:「千千,我不想見我爸。咱倆到香城開個房間,好不好,我真不想回我家。」
她能預想到她回家後,她爸會先劈頭蓋臉把她罵一頓,然後將她關禁閉,再讓保鏢把著門兒。
「你沒身份證,酒店住不了。」
「我偷溜進去。」
「人家保安吃乾飯的啊?」
「……」齊染無奈地鬆口氣,手裡的炸雞腿一點都不香,她一把塞到任淮浪的嘴裡。
高速公路上的風挺大,她喝一口就飽了。
下午兩點,任淮浪把弟弟先送到家門口,而後直接送齊染回家。
看著熟悉的街道,齊染高興不起來,她立下豪言:「我一定得把我證件拿回來,我爸不給,我也要偷回來。」
齊平屹的暴躁脾氣,他是知道的。齊染跟齊平屹誰都不肯服軟執拗的性格,簡直是基因遺傳。
任淮浪說:「能不吵架就別吵架,攢著回來跟我吵也行。」
齊染聽後,不高興說:「你冤枉我,我可不是在吵架,我就是在代表正義跟我爸評理。我爸就是有錯啊,他別想不承認。還有跟你吵,不得憋死我。」
「……」任淮浪笑笑。
任淮浪的確是有點擔心,所以把車開慢了些,讓她先在車裡消消火氣。
但不過半個小時,車就停在了齊染家的別墅外面。
黑色的鐵門關著,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