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月奴将他们送来的?
这些人来了皇都,第一件事便是敬天鼓告御状,难道,这也是明月奴的主意?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敬天鼓每次响起,都代表有大案冤案,这更代表底下官员无法为这些百姓们伸冤。
这无疑是为君者的一种耻辱,是对他手下吏治是否清明的一种质疑。
如果这一切是明月奴做的,圣上想,他这个女儿也是个不懂事的。
但是,略微问了几句后,圣上却缓缓放下了疑心。
这群人中,带头的是一个名叫李进的人,也是那个出来挨了刑罚的人。
他虽然重伤在身,只能被抬进皇宫,但是在面圣的时候,他还是艰难爬起身跪在了地上,将一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诉说了完全。
“所以,太守张聘准备炸死你们,是你们提前发现,靠着自己挖地道逃了出来的?”
圣上看着底下这一群人,神色未明莫测。
“是,张聘他们本来想处理掉草民一众人等。可恰好那时庆国公押送粮草即将抵达宛陵,他担心动作过大引起注意,便将我们暂时关押了起来。也让草民等有了活下来的机会。可就算如此,许多同伴在被关押的时候也死在了那里。”
李进想到那些惨死的人,眼眶通红。
后面跪着的一排百姓也是各个都在抹泪,甚至有亲人死在其中的已然是啜泣出声。
“陛下,我们这些人拖着这一口气来到皇都,就是为了让您能够知晓两江的真相啊!两江太守张聘伙同长史卞明瑞等一众两江官员,勾结两江诸多世家,几乎成了两江的土皇帝。这些年来,两江赋税繁重,原本陛下体恤百姓,规定田赋和户赋并不叠加,但两江那帮狗官,他们不仅两种赋税都要收,还都要顶格收,除此之外,更是增加了布匹赋、商赋、伶人赋等各种赋税。这么多年来,他们手中贪污的百姓血汗,又何止数百万两白银,千万两之巨都不足以道之!”
李进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早已整理好的说辞,字字清晰在这大殿上说了出来。
在离开宛陵之前,公主派去保护他们的人就叮嘱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咬死了他们是自己逃出来的这件事。
否则,圣上震怒,极有可能会连累到他们。
李进牢牢记着这句话,加上本来他们逃生的时候,跟宣明曜手下联络的也只有他一人,其他灾民根本不知情,只是顺从地跟在他身后逃命。
所以,如今李进说这些话,也底气很足,不怕被拆穿。
李进这番话一出,上到圣上,下到文武百官,全都变了脸色。
千万两白银,这是多么骇人的一笔巨款。
贪墨如此多银粮,早已不是普通的中饱私囊所能解释的了。
再结合如今两江的乱象,谁还不知,两江早就生了反心了。
圣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殿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凝滞。
“陛下,若这些百姓所说为真,那两江太守张聘遇刺一事,很可能是常大人和谢大人提前发现了两江如今的乱象,让那些乱臣贼子的反心提前暴露。”
大理寺卿立刻站出来道。
刑部尚书也紧随其后。
“臣附议。陛下,两江盘剥一事若为真,这么多年,为何皇都内半分消息也无,地方奏折更是一封也未曾递到御前。怕是,有人在暗中相帮啊!”
御史大夫见状,也附和道。
“二位大人所言有理,陛下,还请严惩朝中为两江官员大开方便之门的蠹蛀之流!”
他们几人也不是全然忠正刚烈的直臣,只是如今这件事已经彻底难以收场了。
这些灾民已经在外头敬天鼓跟前将该说的都喊得差不多了,若不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