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自己算个人物,这件事上,他也简直是卑劣到了极点。
百姓们虽然对这种流言感兴趣,但寻常流言绝对不会传播如此之快,甚至呈现出了一种几近失控的局面。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几乎满城都传遍了。
张聘还真是够无耻,能够舍下自己的脸面,将原本对他十分不利的一件事,迅速扭转成了一桩风流事。
他虽然看似丢了颜面,但却不至于伤筋动骨,更是未雨绸缪堵死了张玘以后可能会有的任何动作。
当张玘的身份都存疑之时,他说的一切自然都没了大半威力。
“用女子最无法自辩的清白一事做局铺散流言,这是打定了要冤死庞慈谙的主意了。”
庞慈谙,这是张夫人的闺名。
也是她已经几十年未曾有人唤起的名字了。
出嫁之后,她的身份便是张夫人,是太守夫人。
她的父亲去世后,她更是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宣明曜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叫她张夫人或者是庞小姐了。
因为她被张聘和家族都已经放弃了。
她失去了那些外在的身份。
此刻的她,只是庞慈谙了。
“不光如此,若是庞慈谙她对张玘还有感情,还想维护自己的一双儿女,那么她最有可能做的,便是……”
“以死自证清白。”
用自己的死,去破除那个莫须有的谣言。
只有这样,她的一双儿女才不会背上莫须有的奸生子的名声。
尤其是她的女儿,背上奸生子的名声,很可能会被夫家休弃。
这是一个明局。
就是要让庞慈谙自己心甘情愿去赴死。
“还真是够毒辣,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接连想了两招来要庞慈谙的命。不过,他越是如此,看来这庞慈谙还真知道不少东西。”
否则,张聘绝不会如此下手决绝。
先是故意伤害自身,以吐血引起气血涌动,逼迫母蛊暴动。
此为夺命。
后又散播流言,用庞慈谙的一双儿女隐隐逼迫,防止庞慈谙命大醒来后“胡言乱语”些什么。
此为摧心。
两招并行,就是要让庞慈谙死。
“怕是还不光这些吧?我先是救了乐锦,而后又是庞慈谙,几乎是旗帜鲜明与张聘作对。他外头传的这些谣言,难道就没有关于我的?”
宣明曜那纤细的食指轻轻叩动了几下桌子。
“有。”
元颖点了点头。
“虽还未传播开,但外头隐隐有传,说您或许就是庞慈谙那奸夫的女儿,张玘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才如此积极参与此事。”
还真是,下三滥却有限的手段。
扣上一个污名,让人接下来不管怎么做都是个错字。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元颖看着自己公主胸有成竹的神情,知道她大概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和布局了。
“既然他都甘愿成为全城笑柄也要除了自己的发妻,那我们怎能不成全他呢?”
宣明曜转身望向屋外。
“琼文公子,您说是吗?”
屋外的身影轻轻动了动,片刻后,张玘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