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桐君后,桑月见匆匆前往了宣元曦的宫殿。
他此时已然苏醒了过来。
太医署如今过半太医都在他宫中驻守,在宣元曦昏过去的第一时间,太医署的汤药就已经安排上了,自然不会让人出什么大事。
可是,宣元曦的状态明显不好。
他眼神呆滞地躺在那儿,直直望着头顶的窗幔,仿若身体内的意识已经消失了一般。
桑月见轻叹一口气,挥手让殿内伺候的人都先退了下去。
如今宸贵妃成了祉王的母妃,她自己又得圣上恩宠,这殿内的人自然不敢忤逆她的意思,纷纷乖顺退了出去。
桑月见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碗,轻轻用勺子搅动着褐色的汤药,想要微烫的药尽快成为适宜入口的温度。
她坐在了宣元曦的床榻边。
这动作,让宣元曦下意识转头望向了她。
是宸贵妃娘娘。
他的脑子中迟缓地闪过刚刚的旨意。
不,自己此时其实应当叫她母妃了。
可是——
可是为什么他真正的母妃会被贬位禁足?是因为自己配合皇姐装出中毒模样的缘故吗?
是自己,害了母妃吗?
尽管昨日被贤妃那般直白的态度伤到,但这一切,宣元曦还是真情实意地为她担心。
贤妃或许从来只是把宣元曦当做一个工具,当做她成为太后所必须的棋子,可宣元曦却是真的将她看成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你无需内疚。贤妃,不,张采女被降位,是因为她给陛下下药致使龙体有碍,这是她咎由自取,和你没有半分干系。”
下药?
桑月见说话的时候,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的唇形都做得十分明显,这也让宣元曦能够看得十分明白。
也正因为看得明白,所以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母妃给父皇下药?
她怎么敢的?
这不可能?
宣元曦正准备反驳,可突然,他神色一愣。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猜到了?”
桑月见见这孩子低着头,一勺子将汤药怼进了他的嘴中,苦涩的汤药强行让宣元曦回神,也让他不得不抬头看向自己。
“景王说,让我直接同你说便好。那我便直说了,左右我也不是个会哄孩子的人。张氏眼见你可能没多久活头了,便是活下来也板上钉钉成了一个聋子,根本没有办法再角逐皇位。所以,她自然要趁着圣上对你还有几分愧疚的时候,将这份愧疚转变成她的宠爱,好尽快有一个新的皇子。”
桑月见在宣元曦跟前的姿态很闲适,她甚至连本宫的自称都没用,更没拿出什么母妃的架子。
尽管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当从宸贵妃翕动的唇形看出这一字一句扎心窝的事实时,宣元曦还是觉得心口堵得喘不上气来一般。
母妃,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不过一日功夫,她就已经开始安排上了下一个小棋子了吗?
自己这颗已经废弃掉的棋子,便可以随意被丢到一边自生自灭了?
“她用的药过了头,陛下自然是恼怒万分。加上又牵扯进了上官氏假孕一事,所以自然是从严处理。看在你的面子上,陛下留了她一条性命。但从此,她也不必再在宫里出现了。”
当然,比起宣元曦被过继给宸贵妃这件事,如今宫里最关注的,还应当是上官令好假孕这件事。
连桑月见都有些震惊。
上官令好到底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圣上连这个好不容易树好的箭靶都自己拔了?
要知道,假孕这件事他心里可是一直再清楚不过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