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中途,沈胥来了一趟。
见到沈胥那一瞬,卞明瑞有些惊讶。
出了什么事?
沈胥最是知道分寸的,他既然知道自己今日要陪着乐锦,没有大事就绝不会随意过来惊扰自己。
他递来的,是驿站的最新线报。
卞明瑞打开那卷信笩,脸上神色平静。
一旁的沈胥压低了声音道。
“主子,可要提前离开。那谢望之自从昨日回到驿站后,屋内的灯一夜都未曾熄,今日更是接连见了数位从皇都带的护卫。最关键的是,那个负责在他和皇都之间往来传送信息的人,不见了,死活未知。我担心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身为卞明瑞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沈胥对于危机的感触和把控永远是最敏锐的。
他在得到那个信使失踪的消息后,便立刻品出了不对。
谢望之会不会知道了密报被人截获过的事?
虽然只是心中的一丝猜测,但沈胥还是立马来报给了自家主子。
若是谢望之真的察觉到了密报外泄的事,那他要做的事,便是封口。
见卞明瑞面露沉思之色,沈胥立马接道。
“主子,若是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要要封口,小的怕您有危险。”
毕竟比起张聘这个太守来,卞明瑞看起来似乎更好得手。
在宅邸里还好,如今乐锦姑娘的这处小院,四周都是民居,人员混杂,他们的人并不好布防,如今能够近身保护的人不多。
沈胥如今是真的很担心。
别说什么不会对朝廷命官下手之类的话,在两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且如今张聘还给谢望之提供了一个天然的替罪羊。
荣王余孽。
到时候做完了以后将这一切往荣王余孽身上一推,他再借机上书朝廷借势清剿叛党,一切事都与他无关,他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谢大人。
“沈胥,你做事最是谨慎,难道这么轻易就会被他察觉?那你手底下的人可就得重新挑选挑选了。另外,当时不是借了一道太守府的身份吗?便是真要封口,首当其冲也该是他的准岳丈啊。”
“话虽如此,可……”
沈胥还想说些什么,卞明瑞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此事,回去再说。”
沈胥只能欲言又止地退了下去。
卞明瑞倒不是真的被乐锦惑住了心神,留下陪她庆祝生辰,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
剩下的,是卞明瑞的自信。
他在两江经营许久,虽说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个芝麻小官,但私底下的势力盘布,丝毫不逊于张聘这个太守。
若是一个消息就让他吓得退缩在家中,那他还谈何大业?
洗干净脖子直接等死算了。
沈胥是最为谨慎的性子,所以会有这遭提醒。
但卞明瑞可不打算真的避居府中。
谢望之若真有这个胆子,自己也自有办法将他彻底葬在两江。
只是,卞明瑞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一遭也是破坏得不轻。
想起家族世代的使命,卞明瑞一时眼神也是有了片刻的迷惘。
所谓的复国,真的能够成功吗?
不过这样的迷茫,对于心志坚定的卞明瑞来说十分短暂,不过片刻,他便又恢复了往日沉着冷静的模样。
他开始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平衡两江这众多蠢蠢欲动的势力?如何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更甚者,如何离间东方家和张聘之间的关系?
这段时日,东方晋之和张聘走得颇近,近到已经有些超乎往日里的合作关系了。
卞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