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寿这个名字,在场众人均不知晓,可圣上再熟悉不过。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小名。
不过,在他三岁之后,就似乎再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或者说,在那之前,也只有母后和父皇会偶尔叫起。
这个疯妇,怎么知道?
“陛下,这是先帝时的废妃丽充媛。”
江寅仿若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护卫着皇帝,一边还不忘从自己庞大的记忆中寻找出这个女人的身份禀告自己的主子。
“丽充媛?”
圣上的脸色一下不好看了起来。
丽充媛这个人,他也曾有所耳闻。
父皇时的宠妃,压得后宫一众妃嫔抬不起头,听闻当时都快要成为淑妃了。
却偏偏,因为谋害皇嗣,惹怒了父皇,直接被废黜位份打入了冷宫,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而那位被谋害的皇嗣,便是自己。
听母后说,自己当时还是襁褓婴儿,被她下的药物毒害高烧数日差点没了性命。
故而,此刻听到丽充媛这三个字,圣上怎会有什么好脸色?
她是父皇当时亲自处置的,自己不能逆改先帝旨意,便不好杀了她,不想这个女人还敢往自己面前冲?
当真是活腻歪了吗?
“将她拖开!”
圣上烦躁瞥了她一眼,抬步准备离开。
突然,那疯妇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圣上拼命磕头。
“陛下,陛下,阿寿是臣妾的孩子,求求您,把臣妾的孩子还给我!求求您啊!”
她一会儿臣妾一会儿我,显然思绪混乱,可她嘴里说的话,却让圣上陡然一惊。
什么意思?
千牛卫试图将那疯妇从地上拖起来带走,可她仿若癫狂了一般拼命挣扎,两个大男人一时都无法彻底制服她。
她边挣扎着,嘴里还在继续喊着。
“臣妾没有和禹王私通,臣妾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您的啊!您为何就是不信呢?”
透过她乱蓬蓬的头发,那张满是灰尘和沧桑的脸上,依旧还能看出几分昔日的风情。
她说出的话,让一旁的千牛卫都吓得差点腿一软。
禹王?
私通?
天啊,这是什么皇家辛密,他们如今听到了,日后会不会被陛下发落了?
禹王?!
听到这里,圣上顿时想起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叔。
他是皇爷爷的第十二子,出生时听闻宫里那棵本来要死去的连理柏,居然神奇死而复生了。
皇爷爷大悦,觉得此子乃是祥瑞之子,一直带在身边教养。
皇爷爷崩逝之时,禹王不过九岁稚龄,父皇登基后一直将其教养宫中,几乎视若半子。
可后来,父皇突然发落了这位禹王,褫夺王爵尊荣不说,人也圈禁在了皇陵所在处的燕山行宫。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虽然还活着,但听闻也是已经半疯了。
可当年,父皇发落的罪名,是说禹王有谋逆不臣之心,且在宫闱中挟带利器,意图刺杀君王。
怎么会还有私通一事?
丽充媛在宫史记载上,好似是有过孕信,可是不是没几个月就小产了吗?
圣上心跳得很快。
他有一种感觉。
他仿若在接近一个他不敢触碰也不敢想象的真相。
“放开她。”
只觉眼前一切都有些模糊,圣上微微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和冷静,沉声吩咐道。
千牛卫们自然是赶紧放开,几乎护卫在一旁。
“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朕要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