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异常秀泠,淡淡的格格不入感,沉沉的不合年龄。
我想,我想起了什么。我应该不会记错,我在哪里见过她。
“老师好。”嗓音是微凉的。
“有什么事吗?”
“我…您是四班那位帮我批改作文的纪老师吗?柯老师说,评语不是他写的。”
我花了大约五秒钟,意识到了她是那篇文章的主人。这算是个意料之外的巧合,但仔细想来,那篇风格思维皆迥异的文章,出于此人之手,总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我记得你,那篇文章写得很好。”
“我来是想谢谢老师,给我批了那么长一段话。”
“嗯,我读了那文后有些感触,写那些大概就当是读后感吧。”
这是我和阿冉平淡客套的第一次对话,规规矩矩,不急不缓,以礼待之,毫无逾越。坦白来说那时候我相当好奇这个气质沉重却又颇有些灵气的女孩子,我想那篇作文给她加了极大的魅力分,还有我不会去确认的短暂的人海相望。我讲不清楚原因,只觉得她很特别,有些影像印在脑中,任凭风刀霜剑难磨灭。
窗外一阵惊雷,劈开了乌云,倾倒下大雨。
“带伞了吗?”
她想了想些什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答没有。
“走吧,那我送你。”
阿冉家住在学校外三条街,不用坐公交,我便与她同行走了一段。一路上她站在我右侧,没有怎么开口,手臂聚在身前,眼睛盯着地面,长发挡住侧脸,雨水顺着伞沿冲刷而下浸透了她的肩头,我微微把伞向她一倾,这时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老师怎么想到,给一个学生的作文写那么多话呢?……我的意思是,其实就算写得奇怪了些,也是没有必要评那么多的。”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带着铁锈的味道,这时我意外走神的想着她会不会有着混血血统。
“奇怪?没有啊。其实呢,你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的。这就像是读者和作者之间的共鸣。看了篇一千三百字的文章,内心的感受太多或许还很复杂,三言两语并不能讲清。如果我看重这篇文章,我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来抒发我的感情。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流,而并不是老师对学生作文的批判。”
“老师对学生的文章,应该是批判态度的吗?”
“是的,甚至算不上批判,理论上来讲,评改学生作文就是一种照着模版的修正,教育模式下作文评改有着看似开放实则死板的规则。但你的班主任柯老师是个特别的人,他更看重思想而非才华,尽管他挖掘培养出学生才华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他布置了这篇作文,让你们自由发挥。绝大部分孩子还是在有限的条框里发挥着,于是突破常规的人,必然会得到关注。”
她抿了抿嘴唇:“那老师的意思是,此<浮流>非彼<浮流>,所以收获了一篇比原文还长的评论?可能是以前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有些惊大于喜,更没想到这来自于一位老师——哦我的意思是,没见过这么……认真的老师。”她说完这话,睫毛扑闪着缓缓垂下,切断了和我眼神的交流。
我忍不住笑了笑,点头道:“你呀,还是很在意篇幅呢。但是如我先前所说,这是平等的交流,思想间的共鸣可以超越年龄、性别、职位、阶级。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现实生活,精彩的事情都来自于戏剧化的碰撞。”
“这就又到了文学范畴了?”她歪了歪脖子,眼角不自觉挑了一下。
“嗯。人生,爱情,羁绊,冲突,渴望,甚至仇恨,很多东西都可以这样解释。”
“那么……”
“想说些什么?”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又重新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吗?”
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