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你平时都是这样盯着男人看的?” 因他的一句话,溯衣立马红了脸,“皇上恕罪,溯衣无意窥视龙颜。”低头避开他凌厉的目光,用可能平静的语气掩饰慌乱。 “过来。”子书隐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突然出声吩咐。 “呃?”不解的抬头看他。 皇帝很理所当然的拍着旁边的位子吩咐道,“坐过来让朕靠会儿。” 溯衣虽是百般不愿;却也只能慢吞吞的挪过去,刚落座,他的头便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似乎是故意惩罚她的迟疑,把她本就瘦弱的肩膀砸得生疼。 浑身僵硬的坐着,肩膀似乎有千斤重,却始终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似的。 他的手却猛然拍在她的背脊上,“放松。朕可不想靠在一块石头上。” 面色沉下,却依言真的放松了许多。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因为她似乎并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今日却真的任他摆布。还是因为骗了他,于心不安? 皇帝静静的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呼吸轻浅。身上的龙涎香也因为这样近的距离而更加清晰可闻,淡淡的弥漫在鼻息间,很恬然的模样。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文清在帘外禀道,“主子,离千府最近的路口到了。” 溯衣立刻便要起身,但靠在身上的男人却似乎真的睡熟了一般一动不动,溯衣尴尬的轻声唤道,“皇上——” 皇帝依旧闭眸,头也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发寒,“太阳落山之前,朕要在宫门口看见你,否则,明天一早,你就在宫门口等着给玉秀宫的奴才们收尸。朕记得,那个丫头好像是叫——” 不等他说完,溯衣急切的打断,“知道了。”他总是企图以性命来要挟别人,溯衣不禁替他感到可悲。要知道,这世间,最简单的事情,便是死。而她,从不是一个吝惜生命的人,自己的都不在意,遑论别人。 直到听到她的回答,皇帝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向车壁上靠去,却是自始至终也没有睁眼。 溯衣如蒙大赦般跳下车去,头也不回的向家狂奔而去,丝毫没有柔弱女子的模样。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森寒的目光,几欲灼穿她的后背。
第6章 伤逝
刚到巷口;远远的便瞧见府门上的白灯笼;秋风卷的道旁黄叶纷飞;那触目的白色越发显得萧条凄凉。大大的“奠”字让溯衣鼻头一酸,泪几乎瞬间便夺眶而出。 若说之前虽绝望却终究是存了一份希冀的;但愿不过是奴才们传错了话;但是此刻眼前所见;却让她彻底陷入绝望之中;连半分幻想也无。 不过两日光景,一切竟已是天翻地覆。 将脸上的泪拭尽;仰头忍下眼中滚动的晶莹;溯衣才颤抖着向门口走去。在哥哥面前,自己是不能哭的,他说过,他会心疼。 正要进门的时候,迎面出来一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青衫磊落,瘦削欣长,凤眼微挑,唇红齿白,浑身上下带着些阴柔之气,却是媚而不妖,细看之下,怕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溯衣在记忆中努力搜寻,却是如何也记不得何时与这样的男子有过来往,竟还会在千府如此落败的时候前来凭吊。 男子接触到她探寻的目光,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朝她略一点头,扬长而去。溯衣有片刻的恍惚,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男子离去时的背影竟带着几分雀跃。 来不及多想,溯衣定了定心神朝灵堂行去。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白色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绪,正厅前的庭院里,满目素缟,四散的冥钱被风卷的到处都是,每一方檐下都悬着白灯笼。堂中极大的“奠”字下,黑色的棺木安静的躺着。 恰如这座府第一般,死寂是它唯一的语言。 太阳暖暖的照着,偶尔拂过几缕秋风,黄叶不动声色的飘落,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悲伤的哭泣,没有乌鸦报丧的叫声,没有僧人超度的佛响,甚至连老天爷都吝啬的不肯落一滴泪。 本来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本以为自己会吼叫着把他从棺木中拉出来,本以为自己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