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皮球,随着呼吸起伏。胎儿不时踢动。
“流氓啊!”
张道长刚闯进来就被落落狮吼音吓一跳。一看她裸,着半身,捂着脸转过去。“不好意思,我是看见有东西飞进来了!”张道长老脸一红,这种情况蛮尴尬的,怪自己太冒失了。
“我没看,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翻着白眼望着天花板,摸索着退出房门的张道长犹如走错门的大灰鼠。落落一乐笑问:“什么东西飞我房间里了?”
张道长瞎子过河,正要下楼,被落落这一问。准备回答,脚下一空。顺着楼梯咕噜噜滚下去。
“哎哟,我的老腰啊。”
“张道长无碍吧?”
“不碍事!”张道长爬起来,扶着腰叹道:“老骨头了,不经折腾。”
那张黄纸露出一张模糊的孩童脸来,轻飘飘落在梳妆台上。表面鼓起一团彩虹的泡泡来。落落好奇用手指戳一戳。纸符怨然囔道:“那是我的肚皮,戳坏啦!”
落落收回手,讪讪笑道:“你呀,竟然不知饥饱。变成小鬼了,也不省心。”
卤蛋声音困顿又满足。听着倒像吃饱了的孩子扭着大人撒娇。落落伸手一摸,指尖落在符纸上一片虚无。
她只想摸摸这孩子。
“我刚刚和一个黄毛怪打了一架。他竟然抢我碗。找打。”
“妈妈给我炖的猪肘子,卤蛋竟然被一只黄鼠狼吃了!气死我了!”卤蛋越说越气愤,从梳妆台上跳起来。
“不过我还得谢谢它。”卤蛋说着竟咯咯笑着。“姐姐摸我头,你的手好冷。”
“你能感觉到?”落落惊讶。不是说,他死了,人间的一切与他无关。又如何感知冷暖。
“喂,臭毛孩。吃你一碗饭,借你一身皮。”终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他是下手重了,几个回合,一爪子下去。那符灵趴在坟头呜呜直哭,冰天雪地的,阴风阵阵。还好没有人路过。要是有人见着,那还不吓得当场去世?
“借我皮?干什么?”哭声停了,卤蛋奇怪地看着这只黄鼠狼。
“一小时。就一小时。你就不想见见你的家人?”
徘徊不肯离去人间的符灵,披着那张皮走进废弃的游乐场。
“妈妈!这黄鼠狼不怕我哎!”冬冬从滑板上跳下来,一身红棕色的小家伙坐在地上,眯着月牙般的眼睛把头钻进他掌心。很暖。
冬冬蹲下来抱起它。惊喜的抚摸它柔顺的毛。“你在哭吗?”大滴大滴泪水从鼻翼两侧落下。
“妈,妈!妈妈!它是不是走丢了!它在哭。它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妇女在冬冬一声声呼唤中,缓缓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四目相对,凄切叫声,泪眼婆娑的小家伙让妇女心头一紧。这眼神多像她想念的人呢。
“他是想家了,一定是的!”妇女揽过他紧紧抱着。卤蛋再次感受到怀抱的温暖,积雪的清凉,炊烟寥寥,饭桌上热乎乎的肉香。
不知魂归处,他乡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