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窝在办公室的秘书一颗心几乎分分秒秒都要蹦出来,她找出医生的电话,还有保安的电话,以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电话,她的脑袋乱糟糟的,在这儿工作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两父子这么激烈的争吵,这个时候,其中一方会杀了另一方,她也是相信的……
最后的情景,是周存善神色灰白的从办公室出来,他低垂着头,慢慢的走向电梯,神情落寞而哀伤,似乎那具身体,压得他连把脚提起来都做不到,所以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秘书想过去问问他有没有事,最终却打消了这个打算。
******
张宁坤的脚只是扭伤,在医院观察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出院了,不过他忙着公司的事,走路必须要借助拐杖,好在没忙两天就是元旦,到处都放了假,张宁坤也可以呆在家里休养。
出院之后他见萝芙情绪一直静不下来,就让萝芙和安心和通了一通电话,两个人聊了十来分钟,确定彼此的情况各自安好,这通电话让萝芙的心情好了很多,挂断电话的时候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张宁坤看着她的笑容也放心了一些,只是偶尔对上大武的眼神,他又有些无奈,以前受的罪和现在的萝芙像是一根拔河的绳子,在他心里上窜下跳。有时候在安静的午夜,他也会问自己,够了吗?就这样原谅她了?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原谅,心有不甘,不原谅,看她恍恍惚惚的模样又觉得难受。
新年夜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在家吃饭,萝芙亲自下厨,她买了许多菜,从下午二点开始就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没多久客厅就隐约飘着骨头汤的香味,淡淡的,伴随着萝卜的清甜,似乎温暖了这小小的空间。
小武忍不住八卦。“坤哥,萝芙今天全买的你喜欢的菜,我们可真是沾你的光啊。这骨头汤,听说以形补形,都是为了你炖的。”
“是吗?”张宁坤看着手上的书,情绪没什么起伏。
“是啊。”小武点头。
大武一个眼神横过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武讪讪的,不太明白他哥哪根筋不对劲。
张宁坤却觉得书上的文字都变成了他不明白的符号,他放下书,一拐一拐的走过去,萝芙围着围裙,头发束成马尾,牛仔裤,棉拖鞋,左手拿菜,右手拿刀,一下一下的切菜,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的模样,简单,却温馨。
她过了一会才看见他,奇怪他怎么进来了,这一分神,却切到了手。
萝芙啊的叫了一声,血从伤口冒出来,萝芙从小就怕血,这么一看,脸色惨白。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宁坤走过去,语气有些重,他偏头看了她一眼,萝芙垂下眼,睫毛在脸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张宁坤一拐一拐的去给她拿酒精和创可贴。他把东西握在手里又觉得自己真没用,不过就切到了,又不会死人。
萝芙还站在那儿。
那模样……张宁坤又忍不住缓和了语气。“我不是骂你。”
“我知道,我没事。”
好在伤口不深,萝芙用酒精消毒,她怕血,做得颤微微的,张宁坤压下心底的情绪,把手伸向她。“我来吧。”萝芙看他一眼,有些犹豫,张宁坤夺过来。“看外面。”萝芙把头转向外面,酒精涂到伤口上有些疼。“忍着点。”张宁坤一边说一边把动作放轻,好在血流了一会就止住了,张宁坤给她贴上创可贴。“好了。”
萝芙收回视线,张宁坤神色严峻,她低声说:“谢谢……这次,还有上次你救我。”
张宁坤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来厨房倒水的小武,看着张宁坤的神色,只觉得怪异莫名。
在这个元旦的假期,周存善几乎一直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