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荷再醒来时,已经被挪回了颐华宫,她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像是想到什么般,大喊大叫道:“玉芙!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娘娘...”玉芙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进来,试图安慰着眼前的人,“娘娘别急,五殿下和二公主没事的,刚刚长乐宫已经派人来接了...” 她的眼神隐忍又克制,眼睛已经通红,却还是掩盖不住那滔天的伤痛,忍不住大叫道:“他们凭什么接走我的孩子!凭什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娘娘!”玉芙连忙上前扶住阮苏荷,不知该如何缓解她现在崩溃的情绪,悄声道,“您刚刚在紫宸殿晕倒了,是陛下派人送您回来的,五殿下方才也被长乐宫的人接去了,陛下不放心,也跟着去看了看。想来这会儿已经在回颐华宫的路上了,您千万不能让陛下看见你这副模样啊,否则便是前功尽弃了。” 玉芙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把阮苏荷敲得猝不及防,她慢慢收敛自己崩溃的情绪,不由得叹道:“真是没想到,我从入宫起,就要在瑄贵妃身边谨小慎微,我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伪装,若是哪日彻底和她撕破了脸,便就可以做回自己了。可没想到,到了眼下这个情况,却依旧要装,装得平和,装得大度,当真是…身不由己。” 话落,她深深地苦笑了一声。 玉芙的神色也慢慢沉了下去,“娘娘,别灰心,日子有得熬,您与瑄贵妃来日方长着呢。” 说话间,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袭来,阮苏荷马上压制住内心那复杂的情感,换上那副讨好的面容,柔声道:“陛下回来了。” 容浔大步流星,坐在床榻上,双手扳过她的肩膀,仔细确认无事这才放心,担忧道:“觉得怎么样?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呢,竟突然晕倒了。” 阮苏荷浅笑道:“陛下瞧,臣妾可没有诓骗您,因着之前的事儿,臣妾的身子便是经不起折腾的。对了,刚刚听玉芙说,长乐宫已经派人来接璟祯了,他可还好?” 如今的她哪里还能在意的了自己的身子如何,满心满意都牵挂着自己的孩子,不禁连忙问道。 “很好,瑄贵妃有养育孩子的经验,况且璟琰那么出色,也是瑄贵妃教导有方。只是她是你挑选的人,怎么如今倒不放心起来了?” 闻言,阮苏荷连忙垂下眼眸,怕会暴露自己内心所想,调整好这才道:“臣妾哪里会有不放心之说,只是母亲牵挂孩子,人之常情罢了。要不是臣妾身子实在不好,也不会麻烦贵妃娘娘的。” 容浔微微挑眉,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哪里是麻烦,你性子温和,不喜争宠,瑄贵妃私下里也和朕夸赞你,所以你不必有负担。要是实在想念,常常去长乐宫探望就是了。” 阮苏荷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说得好听,他到底是最在意瑄贵妃的。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他便就如此心安理得的交给旁人抚养,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她多一个皇子傍身,便就多一分登上后位的可能。 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却还是挑着好听的说,“是,改日等臣妾身子好些,便亲自去长乐宫向贵妃娘娘道谢。” 容浔点点头,阮苏荷看向他,只觉得他冷漠又多情,便偏过头不再看他,只装做是已经疲累,双眸波澜静谧。 容浔自然能看出人想表达什么,便道:“不久就是你的册封礼了,你好好养着身子。” “是。”阮苏荷柔柔应了一声,随后看着容浔起身离开,目光平静,“臣妾恭送陛下。” 初春的风波便以五皇子璟祯被接到长乐宫后结束了。 阮苏荷在颐华宫郁郁寡欢,册封礼也是草草了事,宫嫔们只是好奇,为何敏昭仪喜得龙凤这样好的消息,她自己却如何都欣喜不起来,还肯将双生子交给瑄贵妃和婧婕妤去抚养。 只是再如何好奇,各中缘由便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一转眼便又到了七月,炎热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伴随着蝉虫在枝头鸣起,皇宫内也迎来了属于它热烈的盛夏。 “姝儿。” 循声望去,一年轻男子在前,明黄的衣衫,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