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懂,那哀家便就没什么说的了。”随后缓缓起身,偏过头道,“只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皇后之位,除了家世与能力之外,更是皇帝的妻子,是要与皇帝相伴一生之人。不要再重蹈文锦的覆辙了,选一个你中意的人,慢慢走到你身边去罢。” 话毕,太后径直走出了殿内,可就是这样的一番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容浔平静的内心。 是啊,皇后之位,应该是自己所心爱之人才能登上的。可长久以来,他所接受的教育便都是在其位谋其事,皇后除了是一个身份外,更是一种责任,一种不可抗拒的责任。 选一个你中意的人...太后的话一直萦绕在容浔的耳旁,倒是让他无端想起了宛姝的模样。 太后搭着衾苑的手,慢慢走出了紫宸殿内,幽幽道:“你觉得哀家说得如何?” 衾苑笑道:“奴婢跟着太后这么多年了,倒是第一次见太后如此心系后宫之事,说白了太后是心疼陛下。” “哀家是心疼后宫。”太后的黛眉微微蹙起,“自从文锦被废后,便有一群人虎视眈眈,从最开始的宜妃起,又为着宜妃的事,墨昭仪自戕,宜妃又入了大理狱郁郁而终,如今又看着慕妤在凤仪宫一病不起,哀家当真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景。” 听着太后的声音,衾苑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时候,叹息道:“太后在这宫里一辈子了,自是见惯了前朝后宫的尔虞我诈,可小主子们正是有野心的时候呢,就让她们斗去吧。太后您啊,在恰当的时候出手帮一帮就是了。” 太后启唇,刚想说话,只见远处的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太后眯起眼睛,询问着:“那是?” 衾苑顺着太后的方向定神看了看,随后道:“回太后,那是瑄贵妃呢,这个方向是回长乐宫的路。” 太后点了点头,“那难怪。” 随着身影慢慢走近,宛姝走到太后身前,盈盈俯身道:“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祥瑞安康。” “好孩子,起来吧。”太后素手微抬,宛姝起身后,太后看着她,只见她并未穿符合贵妃的服饰,也未戴花钗珠冠,整个人看上去素净得很,倒是更衬着宛姝清婉动人。 “既然碰见了,不如陪哀家走走吧,哀家也是好些时候未见到你了。” “是。”随后宛姝跟在太后身边,衾苑也识趣地退到了人身后,只有二人在前走着。 太后率先开口,问道:“方才见你从御花园的方向走来,可是去赏花了?” 宛姝点点头,“和陛下一同用了早膳后,便来到御花园赏景。只是前朝有事,陛下匆匆回了紫宸殿,臣妾本也想回宫,不料却遇见了二殿下,所以闲聊了几句。” 闻言,太后抬眸望了眼天色,徐徐道:“璟羽从小心思就深,若他说了什么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宛姝笑笑,“在臣妾眼里,二殿下不过才是个十余岁的孩子,自然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可皇宫内的孩子,自然和宫外的孩子不一样。皇帝二十岁就开始亲政,二十五岁登基。而先帝更是十五岁起就开始处理朝政之事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小瞧这十余岁的孩子。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宛姝心下淡然,知道太后这是在告诫她,于是恭敬道:“臣妾明白太后的意思,以后定会谨慎行事,也不会被一些事情污了清听。” “如此便好,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宛姝浅笑,琢磨起心里的算盘,“臣妾也多谢太后教导,今日一见,只觉得臣妾和太后颇为有缘,不知太后可否将身上随便一物赐给臣妾,以便臣妾牢记今日之恩。” “那是自然,你有此心,哀家自然高兴。”太后看着宛姝,目光里多了几分打探,却还是将头上的发钗缓缓取下,随后又唤来衾苑,将人身上的荷包取来一同递给了宛姝,柔声道,“这枚发钗,还是哀家为宸妃时先帝所赐,自然意义不同,今日哀家将它赐予你。” 宛姝连忙双手接过那枚金钗,又命清如接了那枚荷包,恭谨道:“太后此心,臣妾定不辜负,定当时时牢记。”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了长乐宫的门口,太后徐徐道:“去罢,哀家也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