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宛姝已经着了澄昭仪的宫装,她见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想起自己为昭仪的那段日子。 那时的她为昭仪,因着有了身孕,才被晋为瑄妃。可她那时,并未保住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宛姝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低声一笑。 今时今日她为皇贵妃,成了后宫中最高贵的存在,自然不会再任由旁人对她起了心思。 回到朝阳门时,宛姝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臣妾来迟,还望陛下太后恕罪。” “起来吧,也不是你的错。”容浔走上前,搀扶起了宛姝。 宛姝心里是知道的,容浔之所以对她如此热情,是因为六宫皆在,自然是要给足她属于皇贵妃的体面。既然容浔要装,那宛姝也是欣然接受的。 于是宛姝被人缓缓拉起,双眸微微上挑,“多谢陛下。” 再看太后,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宛姝又关切了几句,容浔便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出发吧,再晚怕是到了青塘园就已经是黑夜了。” 众人应了一声,随即纷纷上了自己应乘的马车。 “啊!” 宛姝刚被小牧子搀扶着上马车,却听见一阵喊叫,连忙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思婳惊恐的捂着嘴,视线投在马车里的东西。 “怎么了?”宫嫔们都闻声赶来,有的拍着思婳的肩膀,有的上前从马车里拿出那个让思婳如此惊恐的东西。 澄昭仪抢先一步,从马车中拿出一块布料,待她看清那块布料上的图纹后,目光也不由得惊恐了一瞬,像烫手山芋一般连忙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太后有些震怒,她命衾苑将那块布料拿给她看。 太后瞥了思婳一眼,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浓,眼底沉黑隐晦。 思婳的身子抖了抖,太后虽说早已不管后宫之事,可毕竟还是后宫的高位者,是最重视宫规之人,眼下让她发现了这块绣有皇后才可有的织金立龙图纹,定是会勃然大怒。 “母后,怎么了?”因着容浔的马车在第一位,所以他是最后一个赶来的。见太后的脸色越发难堪,容浔连忙上前询问。 “你自己看吧!看看你的后妃在私底下都做了什么!”太后将布料甩在容浔的身上,容浔拿起只瞥了一眼,便立刻沉下了脸来,神色凌厉。 “这是谁的?”容浔呵斥出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中用皇后才可用的立龙布料,以下犯上!” “回陛下,是从黛嫔的马车中翻出来的。”澄昭仪道。 思婳此刻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她双膝跪地,神情麻木,“陛下,的确是从臣妾这里找到的,可臣妾丝毫不知情,若臣妾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定不会叫出声来,吸引了六宫前来,岂非自掘坟墓?” “朕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你身为嫔位,藏有皇后才可用的图纹,那便是僭越!”容浔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将布料狠狠地甩在思婳脸上。 思婳见容浔动怒,将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臣妾当真是被冤枉的,就算借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私藏皇后可用的东西啊!” 太后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开口道:“黛嫔口口声声说是被冤枉的,那哀家想知道,是何人冤枉你?” 思婳猛然抬起头,视线投在了宛姝身上,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是…是……” 她明知道是宛姝将那立龙图纹裁了下来放入她的马车中,可此刻却怎么也不能说,若是说了,便就坐实了是她陷害宛姝。思婳紧闭双眼,脑海中不停在想措辞。 “是皇贵妃!”片刻,思婳终于开了口,“皇贵妃位份最高!怎知她没有登后的心思!” “荒唐!”太后出声制止,声音也提高了些,“大胆黛嫔,私藏皇后之物,还污蔑皇贵妃,其心可诛!” 太后本就对思婳没有好感,之前还为着她的原因和容浔冷战了几日。如今抓到她的把柄,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太后娘娘!臣妾当真是冤枉的,太后想想,皇贵妃前去更换衣裳不可疑吗?太后若要查,不如去查查皇贵妃换下来的朝服!” 宛姝嘴角暗然一笑,犹如清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太后,臣妾换下来的朝服已让清如带回长乐宫清洗了,太后可派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