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总是摇头晃脑说,病去如抽丝,这病,得慢慢来。他的话总让我联想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不会等他丝抽完,我的小命也没了吧?
我把想法告诉阿朔,他笑翻了过去,捏捏我的鼻子,说没见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女人。
唉,怎么是古灵精怪啊,我只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就算要逃跑、要行走江湖,也要有强健的身子当根本呀!
病中,唯一让人满意的是,只要眼睛睁开,我就会看到阿朔,不知道是他太会计算时辰,还是他一直待在我身边。
还有,他能走路了,而且走得很顺畅。
我怀疑地问他:“哪有人恢复这么快的,复健也得过一阵子才能好得齐全。”
他笑笑推说,全是被我吓的。
所以那天,他的乱吼乱叫不是我的幻觉,他一把将我抱起来、狂奔找御医也不是我在作梦。
真好,我居然有能耐把他吓得健步如飞,如果我再吓他大一点,他会不会决定不爱江山爱美人?
这话,我没闷在肚子里,而是真的问了出口。
他笑弯腰,回问:“你确定自己是美人?”
也是啦,我又不是美人,何况去掉了半条命,才换他一个健步如飞,想要换到一等奖“不爱江山爱美人”,恐怕得拿我整条命去换。到时,死人哪里享受得到福利?不划算嘛。
今天早上,我实在躺不住,让小禄子、小寿子替我搬张躺椅到树荫下,然后把他们赶进屋里去,不让他们在我耳边嗡嗡乱叫。
翻着一本小说,看得我昏昏欲睡,果然,读不到三页,我又去找周公了。最近和周公交情太麻吉,实在不健康,不都说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在埋怨中入睡,会醒来,是让花美男靖睿王和镛晋的声音给吵醒的。
我躺在成排的大树后头,他们没瞧见我,我也没看见他们,但他们的声音清晰明白,不想窃听都很难。
“四哥太过分,他已经让父皇封了东宫太子,心想事成,为什么还要跟我争幼沂?”镛晋气呼呼说。
原来阿朔已经当上太子了呀!怎么都没跟我说?他打算一路瞒我到底?笨,这种事哪里瞒得了,我早晚要知道的。
不过,这样很好啊,这是他一心想要,也要得起的。
“不是争,幼沂本来就同他亲密。”花美男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也同幼沂亲密,我很喜欢她。而且,四哥不能让她当正妃,我能。”
“你以为幼沂会在乎身份名位?你看错她了。”
真开心,花美男这么懂我,这个朋友没白交。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太鲁莽,不该在老四向父皇央求幼沂的同时,跳出来凑热闹。”
“我不这时候出头,难道要等她变成四哥的侧妃时,再来同四哥抢吗?”
“可你这举动害死幼沂了。”
“哪有?”
“你没发现父皇神色难看?”
“他只是不知道要把幼沂赐给谁。”
“蠢,你以为父皇能让一名女子搞得我们兄弟阋墙?何况老四才刚当上东宫太子,他需要兄弟的支持辅佐。”
感激花美男,他没提到皇帝的弦外之音,那才是让我最恐惧的事。
“那四哥就更该把幼沂让给我。”镛晋说得理直气壮。
果然是长不大的骄纵孩子,我在心底苦笑。
镛晋啊,他赤裸裸的喜欢,真是把我弄得无处可躲,被他喜欢,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以为老六不喜欢幼沂?十二弟不喜欢幼沂?错,喜欢幼沂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他们都不敢在今日的家宴里出声?因为他们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