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页的左下角画下那种一根筷子插贡丸,外加四根火柴棒的简单小人。
我不是正牌的章幼沂,绘画天分差得很,但画这个东西我很行,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课太无聊,我就会画这种卡通小人自娱。
“画好了,仔细看喔!”我凑到他跟前,食指拇指抓住书页边缘,刷……一页页飞快落下,在书页翻飞间,小人在他眼前舞动四肢。
这叫视觉暂留原理,电影就是靠这种方式制成。
“你怎么弄的?”他眼底闪过趣味,笑意浮上。
瞧,智能型男人就要靠智慧来勾引,宰相千金李书凤不来跟我学几手,当然会被排拒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要不要试试?”我把书递到他面前。
他连续翻几次,一玩再玩。如果他生长在现代,肯定对科学很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我得意地扬扬眉头。
人人说他足智多谋、高深莫测,但他面对这些小把戏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天真,像个小男生。
本来嘛,他只不过二十岁,在我身处的时代,二十岁的男人在偷看A片、讨论女人的胸围、上网打怪兽,幼稚到一个不行,哪像他,已经运筹帷幄、带兵杀敌。
“你的确很聪明,只是……”他把书册放在桌上,爱不释手地翻了又翻。
“只是如何?”
“传闻章家千金擅丹青,这画……”他看着我画的小人儿,啧啧两声。
又是传闻!怕死了,每个人都来搞这套,我早晚要露馅。“你有没有听过以讹传讹?”
“你曾献画给皇后娘娘,笔触和这个差异太大。”
章幼沂居然这么爱现,连画都送进宫了!这、这……岂不是要绝我的后路?
抢下他的话,我瞎扯:“我的画风多变,工笔画、自描、漫画……当然,我最擅长的是抽像画。”说到漫画峙,我指指他手上的小人。
“抽像画是什么?”
“那是门高深的学问,不是普通人能意会的。”我的鬼扯功力日益精进。
“那好,我不是普通人,秀秀你这门高深学问吧!”说着,也不征求我的同意,就让小扇子准备笔墨丹青。
不一会儿,东西全摊在我眼前,我瞪它、它瞪我,彼此都找不到台阶下。
“有困难吗?”他扬起眉梢对我笑。
困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动物园里的大象都能画抽像画了,我怕什么?
拿起笔,用力挥毫,染、抹、甩、推……我让好几管笔在纸上舞跃,东一笔、西一划,直到整张纸染满深深浅浅、浓淡不一的黑色。
近看、远看,远看再近看,我满意地对着画作微笑,最后伸出左掌,在手心涂满红色颜料,往纸的中央印过去。
一个吓人的血手印跃然纸上。
拭净掌心,抓起宣纸,我态度安然地将大作吹干,递到他面前。
只见他隐忍已久的脸憋成猪肝红,双目张成死鱼眼,盯住我的旷世巨作,一语不发。
“怎样,不坏吧?”我双手横胸,站在他身后一起观赏这幅充满生命力的伟大作品。
霍地,一声震天笑声响起,他紧绷的脸庞扬起笑纹,那是豪迈直率、真心诚意,不带丝毫虚伪的笑。
权朔王的笑太惊人,站在门外的常瑄以为发生什么大事,飞身轻掠,冲进屋里。
常瑄进门,看见王爷的表情,狐疑地走到他身后,只看一眼我的画作,便迅速别过身,害我来不及捕抓他眼上的笑意。
我绕到常瑄面前,仰头,看住他的脸,他回看我,很ㄍㄧㄣ,死咬唇,就是不笑出来。
不干脆,人家小扇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