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依然黑着,张助理抱着报表进去,抱着一堆报表渣出来,看来这次BOSS怒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把火烧起来的,从未见过自家BOSS这样的小张转身望着几个同事,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纬铭好几天没来孟氏,谁知道一进顶楼就看到四处愁云惨雾,很是奇怪。
“怎么了?”他问左手边的秘书阿彩,阿彩做了个鬼脸,无奈地指了指里面,比了个口型,意指他们老板心情不好。
这让陈纬铭很奇怪,推门进去,看到孙舒延正对着橱窗发呆。
他的办公室里,一直放着那个水晶球八音盒,进出他办公室的人都觉得他一个男人放这么一个饰品在办公室里很奇怪,可是他浑不在意,偶尔无聊的时候会拿出来转动发条,听听八音盒里流淌的旋律。
后来有一个同他们合作宣传项目的音乐教师听到了这旋律,说那是德彪西的《月光曲》,月光曲旋律悠扬婉转,却很少会拿来做八音盒的曲子,《致爱丽丝》或许做八音盒的音乐会更多一些。
于是他就买了德彪西的钢琴曲来听,为此还被陈纬铭嘲笑了一通,可是每当听到那段旋律,仿佛就回到了与陈宣初见的那一天,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少女仰着脸望着那无暇的光芒,目光清澈透亮,恍若精灵。
有时候陈纬铭会问他,究竟懂不懂爱是什么,他总是很坦然回答不懂,于是陈纬铭就笑他,不懂还在坚持什么?若她真想回来,早该回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可是孙舒延就是等了,哪怕寂寞是那么漫长,可是寂寞久了,倒也习惯,至少心上是满的。
可是如今,他心上却是空的,陈宣回来了,却摔碎了他八年的等待中,所有自己编织的期待,他的模样很颓废,虽然依然是干净整齐的着装,可是憔悴的样子让陈纬铭摇了摇头。
在他对面宽大的沙发椅上坐下,陈纬铭敲了敲他的桌子道,“说吧,怎么了?”
孙舒延没有回答,继续埋头看报表,被陈纬铭一把拿走了报表,不让他再装腔作势,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憔悴得不能看了,一张俊脸有些肿,眼睛更是肿得厉害,这种情况,“莫非你失恋了?”
陈纬铭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孙舒延默认了,这下反而是陈纬铭笑不出来了,“陈宣回来了?”
孙舒延点头,掏了支烟出来自顾自地抽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散开,淡淡烟草味。
“纬铭,你说对了,爱情这种东西,还真TMD难懂。”人模人样久了,孙舒延已经太懂得伪装,可是遇到陈宣,他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少年。
当年他不懂如何去爱,所以伤害了陈宣,他用八年时间去后悔去内疚,用八年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当做学习对象,他唯一的爱只是思念和回忆,但若这么浓烈的思念都不能算爱,他真的不懂,什么才是爱。
晚上约了去迷梦心喝酒,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加班了这么多天,连带着把外面的那些职员也折腾得惨兮兮的,不由得也觉得好笑,放了他们一天假,收了东西和陈纬铭一起离开。
迷梦心还是那个样子,人声鼎沸,尤其到了晚上,那就是这座城市夜幕中的呼吸和心跳。
孙舒延窝在角落里喝酒,有几个美女早就盯上了他,凑上来想跟他聊天,却都被罗康的手下拦住了。
孙舒延心情不好,却也只是点了瓶酒,从前不叫上个女人过来陪那是不可想象的事,可一晃,他吃素也已经八年了。
喝了酒,人就有点晕,他出了门,由保镖护着,在外面花园里独坐了一会儿。
几天前,他就是在这个位置,同陈宣正式结束了,或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可是那又如何呢?总之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