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絲嘿嘿一笑:「我看是舅舅你隨時才差不多,我婆婆那樣單純的人,可是很難找的,舅舅,您可一定要珍惜啊。」
夏安瀾點頭:「嗯……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夏安瀾掛斷笑話,笑著搖搖頭,他放下鋼筆。
雪白的紙上,三個字——蘇凝眉。
鐵畫銀鉤,筆鋒蒼勁。
那三個字,對他而言,仿佛熟悉到每一筆一划都是鐫刻在心上,他看了一會,將那張紙小心放進抽屜內,隨後打電話讓給秘書:「游弋的事,可以辦了。」
「好的,先生。」
……
夜晚的蓉城,很漂亮,深秋時節,沒有北方的乾燥,空氣清涼乾爽。
凌晨,夜深人靜。
拘留所的門打開,游弋走出來。
門口停著一輛車,司機下來,給游弋打開門。
他回頭看一眼生活了多日的拘留所,彎腰上車。
車子開動,緩緩消失在黑夜中。
拘留所門口,空無一聲,這一幕似乎未曾發生,等天亮,媒體上就會用最小的篇幅報導,嫌疑犯游弋於昨夜突然心臟病,不治身亡,當初轟動一時的殺人案,徹底告一段落。
後車座上放了一個檔案袋,司機說:「游先生,您的新證件,和需要的東西都在裡面了,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我立刻會給你辦。」
游弋拿起來,將裡面的東西取出,裡面有現金和證件,還有銀行啊,夏安瀾給他準備的很齊全。
游弋將證件裝起來:「謝謝,今天晚上我已經死了,就不用叫我游先生了。」
今晚過去,這世上就有沒有游弋這個人了。
他的心情很平靜,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她掛念的,那……就只剩下燕青絲了。
他望著外面,遠處燈火霓虹,哪怕是在晚上,這個城市也仿佛不會沉睡。
司機頓了一下,道:「好的。」
「你將道帶出城,到城郊我就下了。」
「那您打算去哪兒?我接到的命令是,送您去您要去的地方。」
「我現在要去的就是城郊。」
「那……好吧。」
「還有,我已經出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青絲。」
「好的,我會轉告給先生的。」
車子開出城郊,游弋下車,他背著一個簡易行囊,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衣服,行走在看不到頭的路上。
司機沒有馬上離開,他看著游弋的孤單的身影走的緩慢,但那麼堅決,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他才調轉車頭回了城。
游弋像個徒步旅行的旅人一樣,孤身一人,走到哪兒停在哪兒。
他在行走中迎來早晨的第一縷陽光,他看見遠方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紅日……
游弋伸手摸向脖子,摸到那枚戒指。
有它在,游弋仿佛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迎著朝陽到,「我帶你去看看青絲,等看完她,我們就去看看這個你以前沒見過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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