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锦听林景生说完,倒也顾不得感慨林景生人脉之广以及塔泽背负的孽债深厚了,他只追问道:“孙况他们有什么打算?而你的意思呢?”
林景生神色有些沉郁,将他搂入怀中轻声道:“孙况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还能有什么打算。而我并不希望他们如此莽撞,好不容易好说服他们先和我们一道进京,将此事留待日后再说。”林景生微微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平心而论,塔泽虽然心狠手辣,幼时却并不曾亏待于我。但我不愿孙况动手,却不仅因为这个原因,塔泽做事向来谨慎,他敢深入此地,必有万全的准备,先不说不知道他的人手底细……此时此地,孙况冒冒失失地冲上去,绝对讨不了好……”
正说着,突觉得怀里的人没了声音,林景生低头瞧见燕承锦亮晶晶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怔了一怔,随即微微地苦笑起来:“好吧说实话,当年从西陵回来之时,我便在母亲面前发过誓绝不再插手西陵之事,他若因野心勃勃倒行逆施而招至杀身之祸,我也该只作袖手旁观……但到底,他毕竟还是我血脉至亲的兄长,纵然我已想好绝不与他有所牵连,却也不想见他身死。大约孙况也和你一样看出了这一点,我劝他的话全都听不进去。”
燕承锦回想起皇兄对塔泽此人的评价,又拿林景生来做对比。得出一个那位可比眼前的林景生厉害多了的结论,心道若是放任孙况他们就这么追上去,还不定能剩个什么呢。燕承锦撇了撇嘴没把这话说出来,而且他也看出林景生也还有别的顾虑没说出来。
两人了然地对视一眼,林景生抚着他的背道:“他们走水路比咱们快得多,未必还能追得上。孙况那儿先让他冷静下来我再劝一劝……无论怎样,我是一定要赶进京里参加此次春闱的,你放心。”
燕承锦嗯了一声,径自低头想了一阵,心里已有了主意,向着林景生吞吞吐吐道:“塔泽来了中原这件事,我得给皇兄再写封信,也得想法让地方官府知晓,不管他的来意是什么,也好加以防备。只是这么一来,皇兄要找我恐怕就容易得多……”
林景生也知道事情轻重,想了一想道:“你写吧,反正离春闱也没有几天了,咱们早晚要和皇上见面。这时各方学子都云集京城,也未必就能找到你。”
燕承锦见他如此通情达理,又难得见他为什么事发愁的样子,伸手在他头顶上就像拍明达似的拍了拍道:“真乖!那我写信啦!”顿了顿又对着苦笑不得的林景生笑嘻嘻道:“孙况这事你也不用担心,你既然不方便,那就让我来说,我想到个办法劝他了。”
☆、第82章
燕承锦虽说是临时想了个避免直接冲突的主意,但他的办法也着实有点儿简单粗暴。看情形塔泽接下来走的也该是水路,若是去往京城,接下来有一段水道有不少暗礁,湍急险峻,若是能提前寻个机会提前在船上做些手脚,让船行到此处刚巧了了些意外,真要谓是神不知鬼不觉。西陵那地方听说河流稀少,士生士长的西陵人大半是不会水的,虽然还有船工,可倒霉的说不定总会有那么两个,嘻嘻嘻……
当然燕承锦也不认为如此就是上上之策,能不与塔泽再次遇上避免冲突才是最好不过。他这主意是打算如果孙况实在固执已见的情况下才抛出来的,说起来颇有点儿听天由命因果循环的意思,不过比起几人冒然刺杀又要强上一些。
塔泽这样的身份,船上若是出了事情,第一个援救的对象自然是他。孙况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来碍着燕承锦这个‘弟妹’的身份,又是一付笑盈盈的和言悦色,保人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对他摆出脸色来。二来燕承锦耐着性子与他细细分说其中的种种利弊,他这只图一时痛快,行事地完全没有什么把握,先不说会不会平白搭进性命,若是塔泽不死,定然引发他再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