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再三。抱的紧紧的,似制作准备下到崖底的藤那般不安的紧。几乎是异样和尴尬的。
林清平很快放开了他,将花束抵在他胸前,“给你”,然后走进房间去换衣服。
应致治低头傻傻瞧着荷花硕大的苞蕾,是深粉的颜色,紧紧闭合着。底下一大把光秃秃的茎,磊落异常。“你去西湖的吧,这不是摘的吧?”
林清平边套着上衣边走出来,“雨下的太大,断桥那段没什么人。我快速跳下去,采了这么多,荷叶层层叠叠,还有风,根本看不见我。我上岸的时候看见一条鱼跳起来,吻了一朵盛开的花。”
“真的?”
“假的。”林清平瞅到阳台养着不知名绿植的玻璃瓶,就要往那边去。“刚到湖边雨就下疯了,人全都挤着往回窜。这卖花姑娘撑着根本挡不住雨的遮阳伞从容不迫,我就把她剩下的花全买了。”
“人比花美?”
林清平笑笑。
“哎,你干嘛。”应致治眼看着他把一大把绿油油的植物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拎起玻璃瓶向厨房走,“这是任亦的花,你怎么能随便扔!”
林清平在瓶子中重新灌了清水,“别废话,快点把荷花插进来。”
“会开么。”应致治照做,然后倾身向前,深深嗅着,只闻到一股绿色的清新气息。
“应该会吧。”林清平将玻璃瓶直接放在沙发前茶几的旁边,加上花的高度,几乎有半人高。说完,便将自己扔进沙发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看它,是不是有种简约又奢侈的美。”
“嗯。”
二人间一时竟无言。
过一会,林清平的手抓到他的手,带着温暖和温情,拉他坐下。但是沙发没有空间,他便将应致治翻过来面对面趴在自己身上。
他们靠的如此之近,以致于眼神都有些失焦。应致治低下了头,将头埋在对方的颈项。“重么?”
林清平轻微地摇了摇头。然后将双臂向上抬起,枕在自己脑袋下面。
二人这样依偎着,本就没什么话需要说,没什么事需要思索,就像宇宙中失重的两粒浮沉,恒久地飘荡着。应致治突然念叨起对方的名字,“清平,清平……”然后哧哧笑出来。
林清平感觉到胸*部相连处传来轻微的震动。
“你的名字,是…那个…”明明知道是什么东西,却忘记怎么表达,应致治想了好一会才恍然,“词牌名吗?”
“你说清平乐?”
“嗯。”
“不是。我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生在‘清明’。”
“就是拜祭祖先的那个‘清明’?”
“嗯。所以我很少过生日。”
“有点可怜啊。”应致治轻叹一声,“那你以后生日可以喊我一起庆祝,我可不过这个节日。”
“谢谢。”林清平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又强行压下去。他笑了一下,“不过你个外国佬还知道词牌名这回事。”
“偏见、歧视、愚蠢。”应致治趾高气昂地吼出这三个词,末了意犹未尽地强调着,“愚蠢!”“我还会背一首呢。‘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没了?”
“没了。”
林清平不知在想什么,骤然沉默下来。“你知不知道,这首词中有一句叫做‘路转溪桥忽见’?”
应致治本来抬起的头颅再次趴伏下去。
“路就在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转弯。”
很多时候,应致治觉得自己不具备完美感知别人感情的天赋,也常常无法充分使自己被表达,被领受。十三年前的结没有及时解开,从而不断地加固,也辨不清是没这个能力还是只是想逃避。这许多年,他和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