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塞的脑子想不出太好的法子。
他忽地头一甩,双掌毅然决然地拉下她的手,车转回身。
在她尚未来得及说话前,一记抓捏掐中她后颈穴位,他下手好快,气力到这时宣告用尽,却一直坚持到把晕厥过去的姑娘拖上床榻,再用薄被裹住她纤身,这才允许自己倒下,直接四仰八叉倒在冰凉地上。
气喘如老牛,他苦笑,一想到榻上姑娘,他内心却既苦又甜,苦她傻气,甜她的用心……噢,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下去,他没力气用双手替自己疏通解困,真会爆筋裂脉……
他最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她,现在倒好,竟亲下重手将她弄晕,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混帐……
她还好吧?那一下有无弄疼她?她、她……停!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他就在这种欲想不能想的矛盾挣扎中渐失意识……
不知晕睡多久,可能仅短短片刻,也可能已好些个时辰。
待他睁目,人犹在石屋内,但迷药的气味淡了不少。
他又静躺片刻,让气血在体内行过一周天,发现丹田和筋脉的状况虽未恢复完全,却已能凭意念克制了,不再胡冲暴起。
他赶紧起身去察看榻上的人儿。
坐在榻边,他将那个被他用薄被裹得像颗蚕茧的姑娘抱到大腿上。屋中光线不足,他用指抚触着她,探她的额温、鼻息和颈脉,深怕自己伤她太重。
“丹华……”哑声唤,情悸不已,他收缩臂膀将她抱得好紧。
突然,屋外掀起争吵。
巴罗认得那两个声音,头儿和他的女人,两人吵得好凶。
喀啦!砰!轰——
屋外闻讯急急赶来的雷萨朗大喝一声,不等花夺美取钥匙开门,他暴劲一扯,早被巴罗撞得些微松动的铁炼和微裂的木门应声破裂,门把边一小角的石块也连带被扯掉,破了一个头颅大的洞。
门被推开,巴罗乍见紫林霞光,双目不由得细眯,两手更是保护性地紧搂住依旧晕迷的陆丹华。
当屋外男女踏进石屋内,见到的景象就是他满脸鲜血,乱发披散,沾泥的身躯仅余一条里裤,怀里则紧护着用薄被包裹的可怜姑娘……
第十章 持向今朝照情长
楼主大人的恣意妄为彻底惹火雷萨朗,这一怒真真不得了。
当夜,大岛上的“飞霞楼”灯火通明,紫纱帘尽撤,多情风流的“飞霞楼”内宛若开堂审案般严肃,花夺美的十二小婢没谁敢在此时进楼,就听楼中不时传出主爷雷萨朗的吼问,以及桌椅、屏风等物挨重劈的碎裂声。
面对此等情状,唯一稍稍说得上话的只有宅里的管事姑娘陆丹华,无奈她身为苦主之一,被巴罗抱出石屋、送回自个儿闺房时,依旧昏睡不醒,一张小脸布满虚红,体热仍高。
陆丹华醒在霞红尽退的时候。
掀开浓睫,眸光犹自迷蒙,发现人已回到自个儿在东大宅的寝房,发现与她一起落难的男人已不在身侧,而十二小婢中的两位竟跟在她榻边伺候。
心中惊疑不定,追问之下才知主爷为了她和巴罗的事,与楼主翻了脸,两位“大人”正在楼内吵得不可开交。
她不顾小婢们劝阻,忙起身下榻赶往崖壁上的楼宅。
她匆促的脚步虚浮无力,跑得踉踉跄跄,途中甚至还腿软险些摔倒。
真的吵得好凶,她才刚气喘吁吁跑近,便听见里头一男一女闹着——
“我就这刁蛮性子,为所欲为惯了,活着总得寻些乐子玩玩,还能为什么?”
楼主说得好轻巧。
“为了寻快活,即便把无辜旁人拖下水,弄得人身败名裂亦无所谓?”
主爷是怒翻天了,声嗓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