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办事,而是为了教他学会游水。
“青岚,青岚,听师兄的话,把游水学会,你就再也不怕水了,遇到山洪也不怕了,乖,我们下水游一段,好不好?”孟怀渊耐心哄道。
“不用学了吧,师兄你不是会么,你会了我就不用会了!”少年沈青岚理所当然地应道。
“万一师兄不在你身边呢?”
“怎么可能?我的师兄天天在我身边!”
“……青岚,师兄答应你,如果你学会游水,师兄下次出门就带你去西疆看雪山,怎么样?”孟怀渊循循善诱着。
“说话算话?”
“当然!”
“行!不过,师兄你得看好我,要是我游不动了马上拉我上来!”
“放心,师兄就在船头看着你……要不这样,师兄用布绳绑在你身上,这样你不怕,师兄也放心,怎样?”
“好师兄,你真聪明!”
于是,一个在船上,一个在水里,中间是一根被水浸湿的粗布绳。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多次,很多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青岚的游水,一直没有学会,或者说,一直不能没有中间那根布绳。
每次学,不是游到一半孟怀渊担心他吃不消拉他上了船,就是沈青岚虚张声势地大喊着吃不消了愣是吓倒了孟怀渊,拉他上了船。
但那些在学游水当中的场景,却像是拓印在心里一样,再也无法忘怀。尤其是在水里埋头游了一段时间之后抬头,蒙着水帘的视野中,那个立在船头的挺拔身影,是直到现在都无法磨灭的深刻印记。
心里酸楚不堪,沈青岚低下头抿了一口酒,体会酒液入喉之后一点一点带起的辛辣,让这种感觉慢慢冲淡心里的酸楚。
视线接触到放在船板上的琴,他放下酒杯,把琴捞过来放在膝上,稍稍调弦试音之后,将手按到弦上,弹奏起来。
突然而起的琴声在这青山绿水间并不显得突兀,甚至连岸边绿树里的鸟儿都没惊起几只。船边河水细细流淌,好像连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卓天屹端着酒杯,靠着船舱的门柱凝视着沈青岚,偶尔抬手喝上一口。原本以为终于听到他主动弹奏的琴声自己会狂喜兴奋,好像得到觊觎已久的宝物一般。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淡淡的喜悦,其余的感觉都是宁静,淡然。
沈青岚的琴声中有热烈的倾诉,也有思念的悲苦,高低起伏,珠落玉盘,一曲终了,手仍抚弦,似乎意犹未尽。
卓天屹看着他凝目望向丝弦的眼神,“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沈青岚把琴放在身边,端起喝了一口的酒杯,将剩余的饮尽,感受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轻道:“听过《越人歌》的故事吗?”
卓天屹眼睛一亮,坐起身,“楚大夫庄辛与襄成君讲的那个吗?”
沈青岚微微一笑,望他一眼,“是的。”起身走到船头,侧坐在船舷上,看着河里悠然嬉戏的游鱼,轻道:“襄成君受立册封,大夫庄辛路过,见之心生爱慕,欲要执握其手。襄成君不理,庄辛便讲了越人歌的故事给他听。说是,楚王之弟鄂君子皙坐船出游,有越人船夫对他抱桨高歌。鄂君不懂越语,让人译成楚语之后,才明白,这是那越人船夫对他倾诉的爱慕之词。鄂君为船夫的热烈真挚感动,按照楚地的风俗为他披上绣花锦被,还拥抱了他。襄成君听了这个故事后,为故事里不畏身分悬殊的人所动,也为庄辛讲这个故事的深意所感,让他握了自己的手。”
沈青岚抬起视线,望向河对岸莽莽苍苍的群山,又轻轻吟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吟到最后一句,声